“我父王在时,阿莫罗恒宗享尽一切便利,我父王一失踪,他立刻投靠万亲王,还将我父王的亲信名单交给万亲王。”
“万亲王将他们杀的杀,抓的抓。”
“在孤成为魔王,且将万亲王斩杀后,他又捧上了万亲王亲信的名单给孤,只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任意锐利的目光在在阿莫罗文得的身上,“说他是个墙头草,那已经是美化后了。”
“这样的人,孤只会称呼他为杂、碎!”
“不、不!我父王不是这样的人,你胡说!全都是胡说!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魔王之位,才故意这么说的!”
任意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会真的以为没有我阻止你,你就能当得了这个魔王吧?”
“你以为孤这一路走来,都是玩虚的吗?”
她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你还是太嫩了。”
文得躲开任意的手,“不可能!不可能!本王不相信!”
任意摇头叹息,“你和你爹的身上,都没有半分阿莫罗家族人的特质,孤真的很怀疑,阿莫罗恒宗到底是不是我父王的弟弟。”
文得更加怒不可遏,“你血口喷人!侮辱我父王,我和你拼了!”
“够了!”卷烽抱着头蹲在地上,“真的够了!”
“到如今的田地了,别想什么家族、什么姓氏,想先保命吧!”
文得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你跟随我爹的时间最久,你说!你说话啊!”
面对文得的刨根问底,卷烽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任意看到这一幕,啧啧两声:
“孤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是真的?”
难怪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时亲王都没顾念一点点手足之情。
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魔王的弟弟。
卷烽面对文得缓缓开口:“阿莫罗泽厉,也就是你的爷爷,是个风流鬼,四处留情。”
“但他却从不留下子嗣,在阿莫罗万古尔八岁的时候,你爹的娘病死了,他一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你爷爷。”
“其实阿莫罗泽厉知道这孩子并非自己的骨肉,但他一个人千辛万苦才来到幽篁宫,他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其认作了第二个孩子。”
文得揪住卷烽衣服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阿莫罗万古尔与阿莫罗恒宗,并非亲兄弟。”
“这一点,你爹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出卖阿莫罗万古尔。”
文得踉踉跄跄地退后好几步。
“你……全都知道……”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透着癫狂而混乱的神情:
“你什么都知道,还要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四处说我是魔皇族血脉,看我信誓旦旦地要做魔王……哈哈哈哈哈!”
卷烽叹了一口气:
“当时任意诈死,魔族群龙无首,我们或许真能成事!”
“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有心理负担,就会……就会……”
文得抬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抬手指着卷烽扬声道:“就会演得不真了,是吗?!”
卷烽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文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从小离家去修习术法,一朝回家家破人亡,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
没想到,他只是一个人可怜虫。
一个被利用的借口而已。
他笑得越发肆狂起来,竟忽然抬手对着自己百会穴一掌拍下。
紫色的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他周身的生机快速溃散,嘴角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
后背靠着墙壁缓缓地坐在地上。
不过片刻时间,他就彻底没了气息。
卷烽震惊地看着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意眯了眯眼,转身离开了牢房。
楚扬跟着任意走出牢房,对刚才的一幕还耿耿于怀。
“他怎么自裁了呢,搞得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楚扬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任意:
“王上,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是他的话,您也会选择自裁吗?”
任意转头对他微微一笑:
“自裁?这两个字并不在我的字典里。”
“不就是失了名分,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名分。”
“是不是亲生的,有没有被欺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
“你想成为王,那就做,一步一步一步……”
她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