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尘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这么多书还不够不秋看得吗,他跑去扫什么院子?
那是你的活吗你就干?!
就算是这样想了,他都一点没想到可能是对方在陷害他,还憨憨地觉得是不秋实在是没事做,无聊成这样了。
此时恰巧又有洒扫宫女证实这件事,并且还委婉的提醒了怀昱,平时逐尘是怎么对不秋冷眼相对的。
这下好了,都不用逐尘做呈堂证供,直接就背上了罪名。
逐尘为自己辩解,可事实胜于雄辩,他怎么说都不好使,还怕自己说得过多惹怀昱的厌烦,最后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为了以示惩戒,逐尘被怀昱罚了抄《君子》一文百遍。
在逐尘垂头丧气之时,不秋又善解人意道:
“公子有罪,伴读理应同罪。不秋恳请殿下让我来给公子分担。”
怀昱怎么会不知道不秋说这番话要表达什么意思,此时看着他俩暗里瞪来瞪去的眼睛,只觉得好笑。
他还能不知道这俩人的勾心斗角?
两个将来要为国家效忠的男人,竟学那深宫妃嫔的争斗勾当,真是幼稚至极。
为了不让不秋的“好意”白费,怀昱允了他的好心,一人五十遍,三日内交于他来审查,不可错字,不可漏字。
当怀昱的好字落下,不秋瞳孔微震,显然没想到怀昱会真的答应,但很快又将眼中的神色收敛,闷声应了句多谢殿下。
逐尘见此心里暗爽,嘴上虽然不说,但眉宇间的神采又生动起来。
不秋失策了。
没想到自己布下的局最后还是引火上了自己的身。
两人的功课数量骤然增加,教习的夫子态度也愈发冷峻,饭菜的供给也不是逐尘想吃什么小厨房就给他做什么,甚至有时候饭菜只够个六分饱,多了没有。
逐尘想要自己去开火,去了食材都被藏好,要也没有,只能空着手来,又空着手去。
这些当然都是怀昱安排的。
兄弟之间为了这些小事而不和睦,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等半饱又忙起来时,就一点都没心思去争斗了。
这话果然没错,两个半大的少年安分了一阵子,看着有些读书人的矜持和温雅了。
见两人都老实了,怀昱也就放宽了膳食,让两个长身体的孩子能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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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默再次出征时,祈川城内又是一番浩大的仗势。
太子奉皇帝之命为之送行,城墙之上,红衣太子衣袂翩跹,金质玉相器宇不凡,城门之下为首之人身骑高头大马,黄金铠甲光泽熠熠,唯有那张面具遮挡了面容,窥不见其下的神秘。
席默未曾抬头直视他的殿下,只是遥遥行了一礼。
他人只当他答谢圣恩,但唯有他知道,他这一礼,只为了他的殿下。
城墙之上的怀昱颔首应礼,眼波轻漾间好似只是君臣,但也唯有他知道其中别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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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谢冬雪,夏蝉候秋霜,四季轮换仅三载,其中却发生了许多事。
边关战事紧急,中原与蛮族的关系处于水火不容之中,席默这一去三年未归,在边关操练军事排兵布阵,又收复了两处失地,皇帝再次为其加爵一等,席默将军的名号名震燕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史书上对他着墨浓墨重彩,他的名字同这三年里名声大噪的状元郎沈不秋并行,并称文武双蛟。
又因二人同出太子麾下,民间对太子怀昱的赞颂近乎为神明降世,各种传奇话本层出不穷,文学在这几年的发展里攀上了燕朝发展的高峰。
英雄传奇、民族史诗、台阁文学、民间文学,百家争鸣盛况空前。
文化发展的同时,太子举荐人才,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生产,扩大生产力,为皇家服的徭役也几乎都被安排到为民造福的工程上。
当今皇帝仁善,对嫡长子的出众功绩和耀眼德行未曾加以以帝王之名打压,而是在太子的协同下,开启各种治国方针,为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而夙兴夜寐。
政治经济军事文化都在发展,皇帝身体康健,后宫子嗣丰沛,帝后和睦,太子聪颖,文臣武将少年出,燕朝盛极一时,史书上将其称为“天历之治”。
大治期间,衔青国师薨逝,举国悲恸,以国礼葬,次月逐尘继位,举行封祭礼。
封祭之礼上的占卜所得,让还未曾从师父的逝世中缓过神来的小国师身形摇晃,险些跌下祭坛。
祭坛之下的师兄唇角噙着笑意,似是对他的鼓舞,又似是蕴藏着预料生死却又欣然往之的淡然。
逐尘屏息,继续握住手上的法器,完成了这场自继位以来第一次独立完成的祭祀礼。
祭祀等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