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走,叶景澜迫不及待对叶蓁道,“阿姐,刚刚那么好的机会!”
“国师明明想让你坐他的车。”
叶蓁瞪了他一眼,“路上颠簸,我不放心元宝照顾你。”
“那不是还有流霞和玉露!我好着呢,你赶紧过去。”
叶景澜生怕自己耽误阿姐和国师的缘分,这段时间他也想清楚了,若是国师对阿姐没有那个意思,就不会由着外头的人胡言乱语,更不会让阿姐给他做汗巾。
多好的机会!
叶蓁还是头一次见他着急,不由得失笑,“二爷说新换的药容易犯困,你是自己眯一会儿还是让我给你扎一针?”
叶景澜知道她针法厉害,刚来叶府时,崔氏借赵姨娘的手想通过丫头杀他,是叶蓁不慌不忙一针了断了那丫头的命。
叶景澜记忆犹新,因而打了个冷颤,“我睡,我自己睡!”
叶蓁睨了他一眼,嘟囔道,“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叶景澜:···
到了城门口,早等在此处的银香拦下马车,毕恭毕敬道,“郡主让奴婢送些东西给国师路上带着,还有给尘不出道长的秋衣,麻烦二爷了。”
云追上前客气道,“给二爷的东西就不必了,咱们都带全了。”
云追去接那身衣裳,银香不给,冷哼一声,“郡主亲手做的东西。”
那眼神写满,你不配。
云追也没发作,顺势退下。
银香见他还算有眼色,走到李煦安车帘下,“国师,郡主用得是宫里新来的锦缎,半月前陛下才赐给郡主。”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冷不防听李煦安冰冷开口,“太贵重了,贫道不敢收。”
银香笑容一僵,“郡主说了,我们夫人过世得早,是尘不出道长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这衣裳是郡主的一番心意,请国师不要拒绝。”
叶蓁的马车就在李煦安后头,银香说话声又高,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
看起来尘不出道长对孟茜茹很好,想必是喜欢她的。
当初既能和李煦安走到议亲的地步,想来无论定远侯还是尘不出道长都对孟茜茹是满意的。如今,她满门忠烈,又在百姓心里有无可取代的地位···
叶蓁就算告诉所有人孟茜茹其实是个伪善的女子,只怕也没人会信。
此时,李煦安冷冰冰再次拒绝银香,“那是她和我母亲之间的事,跟贫道没什么关系。”
“再者,母亲现下不在清宗门,什么时候回去也不得而知,这衣裳留着让郡主自个儿送吧。”
银香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从前国师态度虽冷淡,但不会不给郡主留脸面,今儿当着这么多人···
银香有些着急,“国师,郡主一番好意,您怎么忍心驳她颜面。”
李煦安淡淡道,“自己看重才叫颜面,上赶着给人践踏就不叫颜面了。”
叶蓁还是头一次从李煦安口中听到这样冰冷的话,心说若是孟茜茹在,大概又要气昏过去了。
但她脸上的得意挡都挡不住。
马车疾驰而出,银香躲到城门边,不甘心地看着他们离开。
一路快马加鞭,晌午时分已过了清风镇,在驿站落脚休息。
荣飞和元宝拉着马儿去后头喂草喝水,云追要了两间房,点菜时拿不准叶蓁喜欢什么,摸着鼻尖找流霞帮忙。
流霞也没推辞,一股脑儿点了叶蓁和叶景澜爱吃的菜,然后掏出一锭银子丢给管事的,“不用找了,再烧些热水上来。”
管事的眼睛都发光,“好嘞。”
云追一看流霞这动作就知道不是头一次,满脸写着,有钱这么豪横?说不用找就不用找了?
想他这些年跟着李煦安在外头,虽不至于风餐露宿,但也是数着银子过日。就算最近手头宽松了些,可还要修葺宅子,算来算去,还得节省着用。
事实归事实,眼下可不能给主子丢脸。
云追追上流霞,一脸不爽,“不用你们付账。待会儿我把银子还你。”
流霞满不在乎,“不用,没多少钱。”
云追再大方也是装的,和流霞真不当回事完全不一样,表情都有些不自在,“出门在外,哪有让女子出钱的道理,何况二爷什么身份,传出去让人笑话。”
流霞脚步一顿,扭头认真打量着对方,云追被盯得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他其实想说,难道自己脸上写着穷酸和装逼两个词?
流霞忽然笑了,“没有。你想还就还,下次···我不主动给银子了。”
流霞跟着叶蓁久了,从来只有侯府占叶蓁的便宜,忽然听云追这么说,她心里到底也替自家小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