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沐毅的女儿沐芸竟然入宫，做了凤仪宫的女官，钱贵妃惊讶不已。

    “皇后平日里波澜不惊，想不到竟然做出这等出格之事。沐毅虽然回来了，但皇上并未给他官职，而是被打发到洒州屯田。他的女儿，皇后竟然招入宫中，皇上知道吗？”

    宫人禀道：“听说是曹臻茹给皇后提的建议。”

    钱贵妃甩了下手中的帕子：“做姑母的不知深浅，做侄女的也太过放肆，竟然插手宫中事务。真是一对儿糊涂蛋，糊涂到家了。”

    “爱妃这是在说谁糊涂呀？莫非是嫌弃朕老了？”伴着钱贵妃“糊涂到家了”的尾音，梁熹帝走了进来。一旁的宫人赶紧跪下，低着头，强忍住笑。

    钱贵妃紧着上前行礼，一把挽住梁熹帝：“皇上，臣妾不是在说你。皇上可知，皇后将沐毅的女儿沐芸招入了宫中？”

    梁熹帝佯装生气，瞪了钱贵妃一眼：“这么说，你是在说皇后糊涂？沐芸这件事已经有人禀报给朕了，皇后统领六宫，她认为可行，便这样吧。不过是个女官，掀不起大浪，你太多虑了。”

    钱贵妃撅起红嘟嘟的嘴巴：“皇后统领六宫，皇上还命我协理六宫呢。臣妾提出异议，也不框外呀。”

    梁熹帝轻轻摩挲钱贵妃如脂似玉的柔夷：“皇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的六宫，基本上就是爱妃说了算，怎么，你还不满足？”

    梁熹帝哪里知道钱贵妃的心思，已经有人向她禀报，说沐芸刚入宫，三皇子就追了过去。若是姜珂被这个小狐狸精迷住，那她正在筹谋的京门都统宋方之女的婚事，岂不是要告吹。

    梁熹帝道：“一个小小的女官，不值得爱妃计较。”

    宫女奉上香茶，钱贵妃亲自端给皇帝：“皇上，这是今年新进奉的蒙顶石花，香得很，你快尝尝。”

    梁熹帝接过来，放在鼻端嗅了嗅，“嗯”了声，赞道：“还未入口，便闻茶香，确实不错。朕习惯了喝雨前龙井，这蒙顶石花倒是很久没喝了。”

    钱贵妃道：“皇上日理万机，要重视调养，不能只喝一种茶，各种各样的名茶，都应尝尝。”

    梁熹帝伸出手指，勾住钱贵妃白皙莹润的下颏，戏谑道：“爱妃所言极是。美人如茶，看来，朕也该到其他嫔妃那里多走走。”

    “哎呀，皇上！”钱贵妃一扭身子，娇软地靠在皇帝身上，撒娇道，“臣妾说什么，皇上都能引到其他妃嫔身上。皇上若是再这样，臣妾都不敢说话了。”

    梁熹帝哈哈笑道：“朕说的不对吗？”

    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不敢说皇帝不对，但钱贵妃恃宠而骄，就有敢说不的胆量。

    钱贵妃挺了挺丰盈的胸脯，娇滴滴地说道：“皇上说女人如茶，臣妾认为不对。应该是女人如酒才对，酒是陈的香，年头越久，越有味道。”

    钱贵妃保养有方，十六岁生下儿子姜珂，虽已过去二十春秋，但依然面容精致，身材窈窕，再加上岁月沉淀的风韵，愈加迷人。

    梁熹帝纠正道：“女人如酒，也只是适合于你。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没有了醇香的味道。”

    钱贵妃心领神会，知道皇帝暗指的是谁，故而抿嘴一笑，用胳膊肘轻轻撞了皇帝一下。看着风情万种的爱妃，梁熹帝非常惬意。

    气氛如此融洽祥和，爱子心切的钱贵妃，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向梁熹帝提起立储之事。

    听了这话，梁熹帝的老脸，呱嗒一下，瞬间变了颜色：“爱妃，看来，你是真的嫌朕老了。朕觉得自己春秋正盛，还不到急着立储的时候，你却几次三番地催呀催的，是何用意？”

    钱贵妃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解释道：“皇上，之前，你不是早早就立了太子吗？太子已经过世了，臣妾也是为了社稷着想。臣妾没有半分旁的意思。”

    梁熹帝腾地站了起来：“此一时彼一时。爱妃想的太多了。”

    见皇帝真的动了怒，钱贵妃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心急，惹来皇帝不快。唉，真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不知道哪句话说不对，就会摸了老虎屁股。

    梁熹帝说了声：“摆驾庆春宫。”抬腿便走。

    庆春宫是柔嫔的居处，望着皇帝怒冲冲离去的背影，钱贵妃身子一软，黯然失落地坐在锦墩上，一个没注意，差一点坐偏，慌得一旁的麻公公赶紧伸手扶住。

    “娘娘，小心！”麻公公心疼贵妃被冷落，不由叹了口气。

    梁熹帝前脚刚走，三皇子姜珂后脚就进了荣禧宫。

    “父皇怎么了？我和父皇走了个对面，向他请安，他连理都没理我。”

    钱贵妃轻叹一声：“都是为娘说错了话，连累你吃瘪。”

    姜珂问道：“母妃可是又向父皇提了立储之事？”

    钱贵妃默默点了点头。

    姜珂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