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日,阮清文就把侯府搅闹得不成样子,唐氏气急败坏,直说要打上门去,让他们知道侯府的厉害。
宋老夫人将拐杖敲得邦邦响,“你侯府到底有什么可厉害的?如今外头的人已经说得不好听了,你非要自己把脸面也扔在地上,是不是?”
现在外面都在说侯府就是个空架子,而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每日都有要债的上门,谁看不出来?
唐氏就是头脑简单,以为去找了阮家的麻烦也就没事儿了,可真正的麻烦就在侯府,现在怎么把钱还上,这才是要紧事。
阮清婉已经把宋钊文写的欠条张贴出去了,那么多人亲眼看见,这笔钱就必须要还,要不然侯府成什么了?
唐氏不想着怎么补这个窟窿,倒是整天想着闹事,宋老夫人只觉得头疼不已。
都说娶妻娶贤,当初就是她没有看清楚,才给自己的儿子取了这么个糟心货,现在整天给她添堵。
唐氏也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她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会儿被宋老夫人一呵斥,她也就说不出话来了。
宋老夫人又说道,“当务之急是把钱还上,等钊文回来了,你让他过来商量,我们手头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看要不要先拿到当铺去当了。”
唐氏只觉得心疼不已,这可都是些好东西。
之前她还是阮清婉的婆婆,过年过节总要给些好的,这一年倒是没有给了。
唐氏先前还后悔呢,早知道以前多要一些,谁知道这丫头变心这么快。
现在听说要把首饰拿出去当,她当然十分不乐意,“娘,我们好歹也是官眷,总要出席一些重要的宴会,要是一点儿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像什么样子啊?”
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难不成让人上门来搬东西抵债就像个样子了?钊文还年轻,他有的是机会,以后等他有本事了会给你置办首饰的,委屈不了你这个亲娘。”
“可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他添堵,就算他是你亲生的,以后有本事了可还会听你的?”
唐氏瞬间被点醒,赶忙点头,“对对对,娘说得对,我这就去把首饰归拢。”
侯爷现在已经瘫痪在床,除了还有爵位之外,没什么用处了。
她要想以后过得好,就必须靠儿子,在这种关键时候,绝对不能拖后腿,要不然以后有好事也轮不上她。
宋钊文眼下也没有别的主意,听宋老夫人说要变卖首饰,他虽然觉得丢人,可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谁知他们让人把首饰拿到当铺去,却是一件都没有当成。
吴妈妈亲自去的,丧着脸说道,“当铺的掌柜说,阮氏打了招呼,先前他们丢了一批首饰,带有阮氏印刻的首饰可能有赃物,让他们都不要收。”
其实这就是阮家在逼宋家,想要当首饰,那就去阮家的当铺。
“欺人太甚,当真是欺人太甚。”唐氏不停骂着阮家的人,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能保住首饰了。
他们绝不可能拿到阮家的当铺去当,不仅要被奚落,可能还会被要求归还,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宋钊文面色黑沉,只得说他再想别的办法,男儿当顶天立地,本就不该让祖母和母亲变卖首饰度日。
从与寿堂出去,他本来想去青玉阁,可是想到最近章柔儿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了。
他很确定,现在他不想去青玉阁。
就这样,他出府去了,不由自主地去了石桥附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做什么。
像那日一样,他本意是想在这里透透气,谁知还真遇上了那个让他总是想起的人。
“世子。”江怡梦带着丫鬟经过,朝着他福了福身。
宋钊文愣了下神,不会这么巧吧,怎么会又遇上了?
等回过神来,宋钊文才想起自己还未见礼,便拱了拱手,“江小姐,好巧。”
谁知江怡梦却说,“并不巧,其实我已经在这里走过几次了,今日才遇上了世子。”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说出了这些话,让宋钊文有些回不过神来,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不知江小姐这是……”
江怡梦道,“我是特意来找世子的,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可好?”
美人邀约,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且他现在心情极差,也想找个人诉说心事,江怡梦就是一个很合适的对象。
前面便是茶坊,二人进去坐着说话,又让人开着门,避免传出不好听的来。
只不过宋钊文现在名声不好,京中不管听没听过他的,最近都一定听说过忠义侯府世子与妻和离的事。
他一向好面子,被人这么盯着看,只觉得十分丢人,同时又怕江怡梦会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