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染左右看了看,牛棚里面只有外公外婆,没有别人,也就没藏着掖着,当下把段柏北的骚操作说了说:
“外婆,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性子,就是这羊皮大衣,我给的实在是不甘心。”
顾外婆给她理了理鬓发:“你啊,孩子气,那是柏宇的亲弟弟,又是他照看着养大的,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他不能去已经很遗憾了,礼物送的重一些,他心里能好受。”
顾清染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就是替他鸣不平,同样是弟弟,老三一家是怎么个做法,那是真真把他放在心上的,吃的用的棉花一样不落,可你看看老五,我也不贪图那点东西,就是怕这样下去,他被老五伤了心。”
人心换人心,结婚以来,段柏宇对她的外公外婆无微不至,甚至担着风险,让外公外婆冬日里最冷的时候住进他们家,她很感激他。
也想事事为他周全,可是在对段柏宇的两个弟弟上,尤其是段柏宇,她拿捏不好分寸。
“这也不休你说,老话道日久见人心,柏宇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时日久了他自然能明白。”顾外婆拍打着外孙女的手。
心里止不住的疼惜,清染跟着他们遭了罪,在这样的形势下长大,她能教给外孙女的只有生存,强势。
人情往来,夫妻之道,她从来没教过,现在就只能慢慢的提点着:“好赖你和柏宇也不跟他弟弟一块生活,你就放宽心,过好你跟柏宇的日子,他家那边,你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你三叔子一家对你们有心,你就跟他们常来往,小叔子是白眼狼,你就只听柏宇的,你和柏宇是两口子,才是一家人,时日久了,他自然该明白向着谁。”
顾清染不甘不愿的点了头,行叭,她不喜欢归不喜欢,该来往的还是得来往。
“外婆,外公,我来拿羊皮大衣和貂皮斗篷,兔子皮也都给我吧。”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顾外公站了起来。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段柏宇苦笑两声,他本意,只是不放心清染自己一个人走夜路而已。
没想到听到了这些。
他不太想去细究小北的想法,那是自己一手照看长大的亲弟弟。
可小北的所作所为,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的。
罢了!
就如外婆说的那样,终归不生活在一处。
而且小北也长大了,就要娶妻了,自己也算是尽到了当兄长的责任,以后是该多关注妻子的想法了。
他在外多等了五分钟,才抬手敲了敲:“外公,外婆,我来接清染回去。”
顾清染打开了门:“这么两步路,你还跑一趟。”
当初段柏宇选新房地址的时候,为了照顾外公外婆,就定在了牛棚不远处,走过来也就两分钟的路程。
段柏宇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好脾气的笑笑:“天黑路不好走。”
“就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家,你也够放心的。”顾清染嗔怪了一句,眼底却染上了笑意,回头说了一句:“外婆,我们回去了。”
“回吧。”
夜色静谧,偶有几声犬吠。
段柏宇和顾清染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家门,顾清染才开口:“你听到了?”
语气是疑问的,脸上的表情却是笃定。
段柏宇沉默了两秒,没有回答。
那就是听到了。
顾清染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我也不是说对你弟弟有什么不满,我就是觉得,没有这么办事的。”
她本就是个火爆的脾气,是忍不了一点:“你就说说,这一年里,你吃的用的皮子你五弟寄了多少?小一百有了吧,他呢,就寄过来点果干?那板栗那核桃,我们这最不缺这玩意了,你五弟他不知道?”
“你总念着他最小,你得多照顾着点,寄给他的东西比寄给三弟两口子的还要多,可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这点人情世故不懂?还是说认为你对他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他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的收你的东西,那么理直气壮的朝弟妹娘家兄弟要工作,你不觉得你这个五弟性子太偏了吗?”
她是想好好走亲戚的,可这样贪婪不知感恩的亲戚,还不如早点断了联系。
段柏宇被问的沉默。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哥,照顾弟弟应该是不求回报的。
“小北他...”他想说什么。
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思索了片刻,换了一种说辞:“....他长大了,该自己学着懂事了。”
意思就是以后还拿他当弟弟,但不会拿他当小孩子照顾了。
顾清染吐出一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进去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