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
时铭拉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
喻黎戴着口罩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正低头清点购物袋里的东西,嘴里碎碎念地问这些够不够,是不是少了。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林放,皱着眉,伸出一只手拍打他发梢跟外套上的雪花。
两人身上都带着雪花,应该是去路边商店买东西的时候淋了雪,不过林放显然只看得到喻黎身上的雪。
“宁言呢?”喻黎抬头看见门内只有时铭,边伸着头往里瞧,“他那个样子还出门?”
林放已经先他一步进去了,估计是很想看看让从来狂吹宁言颜值审美的喻黎都忍不住嫌弃的装扮,到底是有多么糟糕。
正巧,去地下室的酒柜里找来了几瓶好酒的宁言正好出来,跟林放撞了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
宁言友好地笑笑。
林放果断皱眉,真诚评价:“好黑,你去非洲挖煤了?”
时铭已经接过了喻黎手里的购物袋,走过去,递给被人身攻击了还傻乐的宁言,偏头看林放一眼,说:“他几个月前刚挨了一枪。”
本意是让林放收敛下,看在宁言受苦受罪的份上,别损他了。
“……”林放嗤了声:“来的时候三少说了,你老公崩的。”
“……”
宁言赶紧道:“没事没事,当时穿了防弹衣,没多严重,你看我现在不活蹦乱跳的了吗?”
时铭正低头反思,为什么他现在损不过林放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喻黎已经开了酒,用高脚杯倒好。
他没往时铭这边看,但一见他被林放怼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怼回去,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喻黎端了杯酒,去沙发上坐好,悠悠道:“我给他打电话喊他过来的时候,正听见阮棠在那边骂他呢,什么事情不知道,不过挨了骂的男人心里肯定不爽。”
林放心里不爽,但时铭心里终于爽了。
“你们先坐,我去洗个澡,刚叫了外卖,到了你们自己先吃不用等我了。”宁言拎着购物袋回楼上房间去了。
三人坐在大横厅的沙发上,面前是开了的红酒。
三杯摆在桌上,一杯在喻黎手里。
时铭因为酒量的原因,现在已经不敢轻易在外面喝酒了;
林放从来烟酒不沾,非必要场合不喝;
也就身体最差的喻黎总是背着顾沉欲不忌口,明明当初他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还挺顾忌身体的,车上常备氧气瓶。
“我想知道是你们谁让他穿成这个样子的。”林放还不知道宁言是从局子里刚捞出来的。
时铭说:“他自己穿的。”
喻黎按着额角,叹气:“他跟我哥在国外结婚了,谁能想到啊,又多了个嫂子。”
林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眉毛拧在了一起,看向时铭道:“现在是很流行先婚后爱吗?”
被无端cue到的时铭怔了下,没说话,继续看着面前的绿植装傻。
瞧着不像是心虚,倒像是在说你能奈我何。
“是这样的,我哥因为某些工作上的原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正好宁言在那边也缺个身份,所以就干脆委身了一段时间。因为我哥见过一次宁言,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所以……”
“所以才把自己抹得跟酱油里腌过似的?”林放冷笑,“早知道该多买几瓶卸妆油,他那一身估计得搓不少时间。”
“不行我们仨一人拿一条搓澡巾上去帮帮他?”喻黎摸着下巴挺认真地提议。
“他睡觉的时候怎么办?”林放没理会他的话,“不洗?就那么睡?一个月后喻承白发现自己那边干干净净,宁言那边有个黑色的人形?宁言怎么说?他们黑人都掉色?”
时铭一直保持安静,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淡淡道:“虽然结婚了,但他们应该是分房睡。”
林放双腿交叠靠着沙发。
本来是对着喻黎的方向,闻言扭头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看来还是你有经验。”
“……”时铭现在有点想给阮棠打个电话,喊他过来给林放再骂一顿。
喻黎的手机响了,是外卖到了,宁言填的他的电话号码。
喻黎出去把外卖取了进来。
时铭已经不想跟林放坐在一块儿了,开始在宁言这栋房子里到处走走看看。
跟喻黎冷战前,他和林放宁言的关系都不是很好,也不是排挤或者什么,单纯那时候太依赖着喻黎,所以会对他抱有一种很强的占有欲,连带着也会对他身边的人抱有敌意。
这敌意因为喻黎夹在其中而显得没有那么明显,但当事人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所以三人不亲近是必然,喻黎失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