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饶命,义父饶命!”
花荣虽有一身过硬的功夫,但面对高俅的作势欲打,却是丝毫不敢反抗,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哼,混账东西!”
装模作样的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拳头,高俅哪会真去打这个最亲近的义子。
“嘿嘿,孩儿就知道,义父舍不得!”
花荣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痞赖的样子,倒是惹得高俅又好气,又好笑。
“荣儿呐……”
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后,高俅无奈道:“你的这点小聪明,用到正途上,不好么!”
“在义父身边,哪轮得到孩儿动脑筋!”
花荣却是不以为然,还振振有词道:“孩儿只需管好一件事,那就是护卫义父周全!”
“你!”
高俅没曾想,花荣竟会这般说,倒是颇有些意外。
紧紧的盯着花荣,这个从他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便阴差阳错,收作了义子的少年。
自那天起,作为高俅的贴身护卫,花荣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亲近。
这就好比是后世领导的贴身秘书,只要睁着眼,便是寸步不离,当然了,辽人御花园那次,是高俅大意了,不做数的。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花荣,甚至要比高俅的枕边人,都要亲近得多。
原本高俅还想着,待花荣年岁再大一些,就将他外放出去独挡一面,替他谋个好前程。
可花荣在不经意间,所表露出来的心思与志向,却是让高俅心中一动。
有能力的人好找,但往往心比天高。
忠心的人也好找,但往往碌碌无为。
加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是人,就免不了有私心。
所以,有能力,又忠心,还心思单纯的,那可就不好找了。
“荣儿呐,既然你这么说了,某,便当真了。”
很是难得的,高俅真情流露,表达了真实的内心想法
“孩儿……说甚么了?”
见高俅郑重其事,倒是把花荣给搞得大为紧张。
“你……罢了……”
难得真情流露的高俅,却是被花荣的懵懵懂懂,一下就给逗乐了。
不争气的玩意儿!
望着并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何等人生际遇的花荣,高俅心中,暗叹了一声,赤子之心,说得就是花荣,这种简单之人吧……
不过这样也挺好,复杂的局面,可能真不适合这心思单纯的小子。
原本的轨迹里,花荣跟着宋江,那可真真是,一步一个坑,一步一个槛。
临了到最后,好好的一个神射手,为了那一点点虚假的情义,竟陪着宋江一起送了命,真是可怜,又可叹。
放心吧,既然这辈子你把命交给了某,定不让你再苦逼的走完这一生。
某,定会许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义父啊,那李瓶儿,究竟有甚值得称道的?”
花荣却是记吃不记打,一见高俅面色稍缓,又开始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旧事重提不说,他还一脸愤愤不平的,替李师师,不,现在已经改了名的义母,叫起了震天屈。
“一个三嫁人妇的寡妇,能有义母那般冰清玉洁么?”
“义母,那可是天仙般的人物!”
“那李瓶儿,一听名字,便知是个丫鬟使女出身!”
“义父啊,全天下的人,可都看过你和义母情比金坚的戏文啊!”
“十里红妆,非你不娶,那是多么的动人啊……”
……
原本还想着给花荣一世的荣华富贵,可高俅听着听着,越发的不是滋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开起了染坊。
这花荣啊,什么都好,可怎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呢!
“义父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花荣没注意到高俅愈发不善的脸色,兀自吧啦吧啦的尽情输出,浑然不觉,即将就要大难临头。
“逆子啊……”
一股邪气,自小腹直冲头顶,高俅这气的啊,声音都发颤了。
只见他随手操起根烧火棍,就冲着花荣追去。
“打……看打!”
“啊,又打?”
这才反应过来的花荣,继续抱头鼠窜……
……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折腾不动的高俅,终于放过了再三保证,不再瞎说八道的花荣,又恢复成那个,仪态万千,温文尔雅的大宋人样子。
而花荣,则是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