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可你在休息站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集团军通过吧?”
“没有。要是真有集团军开过,我们肯定会看——嗯?”
出现问题了。集团军压根不是从新巴别塔到的事故路段,否则他们一定会察觉。
科尔捏住下巴,仔细一想,之后猛拍大腿,把腿都拍红了。
“集团军他妈早就在那等凯尔文了!”
但话一出口,他心又沉了下去,空荡荡,又慌张,又迷茫。
“可集团军又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在他们子公司兢兢业业的司机?有胆子把高架桥干塌了的只有他们自己……”
他们现在都清楚了,当时的场景不是风暴教去揍凯尔文,而是凯尔文和维德合起手来对抗集团军。
“如果我们能知道,那他们的保密工作可以说相当失败。”别西卜捧起了白白的布料,如同捧起一潭月亮,紧握,皱起,“但我坚信,爸爸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一定是为了我们的家。”
爸爸也不会干出格的事情,一直勤勤恳恳上班,那问题之所在,就是R公司了。
好讨厌的名字。
“唉,R公司……没戏。虽然我也讨厌他们的作风,但他们确实得罪不起……”科尔搓着大腿,叹息,要回了手机。
“聊着聊着就聊歪了……我得知你爸的噩耗之后,快马加鞭想要到峡谷巷来找你妈……但因为看见了那些集团军,我的通行证被吊销了,花了一个星期补办……总感觉有人在阻挠我。”
“林小姐。”
“哦,对。想也不用想,就是她。”
后面的事儿就和前面接上了。当他到达微笑教时,她已经……
别西卜低头想了想,抬起黑袍,擦了擦干涩的眼睛。
“不过,这些都怪不得你。”
每个人都有误判的时候。那天暴风雨突然加大,还有集团军介入,总不能强求科尔未卜先知吧。
“啧……真正让我觉得自己窝囊的是……第一次出来见你的那晚。”他又抓起了头发,揉乱,又拉直,松开看了看手,有头皮屑和短头发。
“一天前,我就碰上黑执事了。我知道他们要来你们这儿。我当时看见你,真的仿佛看见了薇薇安……但……但我觉得你们死了。我不敢问你们……我觉得你像鬼魂,来索命了。我只希望你快点逃去壁炉山庄——啧!”
说着就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凯尔文信任我,给我托孤,我却一脚油门逃掉了!
他当时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掺和了!
直到他在路上再次遇到了林小姐。她看了看他来的方向,还有这失魂落魄,烟都拿不稳的样子,微微一笑。
“没错,他们还活着呢~”
他还没开口,她就猜到了。看一眼就明白嘛~
他手抖了一下,滚烫的烟灰掉在了大腿上,转头看她,换了档位——
“不过啊,他们是我的猎物。”她哼哼着,背对着这个草包,“身为朋友,你应该不会和我抢的,对吧?”
他沉默了很久,等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原来自己睡着了。
“我他妈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窝囊的手,再看看凝着水珠的挡风玻璃。
水雾的另一头,是一个懦夫的倒影。
“还有,坦什特那次……我也听到了风声,但是……我没敢。”
科尔双手抱头,头又低垂着,低声下气。
“很抱歉……我辜负了你爸爸的信任。我是个十足的……懦夫。”
别西卜眯眼看了他一眼,脑袋飞速运转,自己终究不擅长这些。他想找约书娅商量怎么办,但怕提起爸爸妈妈的事,又会让她崩溃大哭。
“虽然我是被巴格林给踢开了,但……但我总不能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就……”
沉默,自责。凯尔文狂乱地抓挠着头。
别西卜一言不发,注视着针。
“说点什么呀。”稚嫩的声音响起。扭头一看,是小纸片,神不知鬼不觉夹在他的黑袍上了。
“你怎么回来了?”他低声问道。
科尔沉浸在自责之中,揩着无能的眼泪,没有听见。
“哦,约书娅担心你渴了,要我回来问你要不要喝点水,或者饮料。”反正它飞起来快,传个话还是相当轻松的。
别西卜摇头。
“好吧。言归正传,凯尔文托孤给他,这事儿挺仓促的不是?当时他的状态,就和现在的你一样,紧张,不知道说什么,能体会到吗?”
他点头。
“他太在意集团军的事儿了,神经紧绷——不过话又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