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日常工作有五类,编撰史书典籍仅是其一。
一波新人还没有资格干起草文书、诏令等重要事宜,归类些史书,对各类经典书籍进行整理、校勘、注释就算是派给他们的活。
王明觉对李承平感观好是真的,但分配任务上没有对他例外,不是为了表现他大公无私,属实是不干这个,那是真的没其他活让他做。
事情交代完是真的,新人迷茫也是真的。
王明觉扶额一笑,“久安,你带人去编检厅找赵侍读,他自会安排你们。”
他没办法手把手教,只得把活甩给别人。
见此,李承平躬身行礼道:“谨记学士训诫,学生告退。”
翰林院有登瀛门内堂五楹,堂西为读讲厅,东就是编检厅,顾名思义这个厅是应对文献的编篡、校对工作的。
一早就要入职翰林院,对于衙门的人员构成李承平自是门清。
院内除了院长是正五品的学士外,还有侍读、侍讲各两位从五品学士,再下面的正六品侍读、侍讲官员若干。
姓赵的侍读,大概就是永兴十八年一鼎甲榜眼进士赵宗全,听闻他为人严苛不好相处。
人人皆传他就是因为性子刚烈得罪的人太多,导致一直难以升迁。
李承平觉得或多或少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然为官近二十载,他的那些同年不说各个侍郎,但起点等同的翰林们可都得到了拔擢,惟有他独守空闺。
一鼎甲与庶吉士的齐齐行礼让赵宗全有点懵,刚才不是来拜访过吗?
一听是王明觉把人往他这引,赵宗全当即就面露恼怒,心中暗道王明觉不当人子,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可一大溜子人杵在面前,赵宗全也不好推脱,情绪一上来声音也冷了许多。
“你们大多处于留馆时期,能否在院里待得住就看你们的表现了,不符合我心理预期的,想必知道后果。”
得嘞,这算是定下师生之谊,庶吉士是否可以在散馆后留下来,赵宗全的态度应该会很重要。
但仅限于那些庶吉士,与李承平无关,他作为《太祖实录》第三十卷的编检,正带着手底下的几个划给他的同年忙活。
真的无语,原以为是赵宗全带着他们做,没想到赵大人还玩起了外包。
赵宗全是这么说的:“你作为辛未科的魁首,自当肩负更多的责任,那些庶吉士统一划归你带,检索实录中太祖的规制,好钻研朝章国故。”
最致命的发言是,他还说:“一旦出了纰漏,不要怪掌院纠察惩处,就说这么多,好好做事,翰林院终归是清闲的。”
李承平是真的服了这个老六,难怪他没朋友,升官还升不上去,纯纯甩锅大师。
没得办法,硬着头皮上呗!
照葫芦画瓢的本事李承平还是有的,没急着开展工作,他先召集同年去旁观这些前辈的工作日常。
“今日第一日当值感觉怎样?”
王明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事已至此,李承平可没诉苦的心思,赵宗全不大负责是真的,但却也没干预他们这些新人的动作。
“学士见笑了,我等初到不大熟识实录规制。”李承平如实道。
这倒是把王明觉说愣了,“为何作匆忙状,修史而已。”
见李承平没太理解透,王明觉笑道:“《太祖实录》修好修成已有数十载,缝缝补补不知几代翰林,让你们检索,可没让你们找错啊!”
原来如此,到此李承平才算是反应过来,让他们修史不是真的派活,而是怕他们闲下来,或是名义上给他们挂个职,好向朝廷有个交代。
“明白过来了?留馆时期你有两件大事要干。”
王明觉没有藏私,不吝赐教道:“一是读书修学,二是获得许多政治知识,静待朝廷之大用。”
李承平算是晓得翰林清贵之所在,受教的躬身行了一礼,王明觉尽管与他谈条件时很现实,但人就是如此,能在三言两语中点拨自己,可见是个忠厚人。
王明觉:你小子骂人呢,朝廷哪有好人啊!
大概是闲来无事,在午休前的这段时间,王明觉好心拉着李承平聊起新进翰林该干什么。
王明觉讲述了他在初入翰林院时的事情,他进士留馆一段时期,住在京城,生活虽说很是清苦,但亦很清闲,没有什么事,可以一意从师觅友,读书论学。
他的学问基础,便是在那时筑成。
做翰林没别的事,还是读书。
即便是放到外省做主考官,主考还是没有许多事,旅行各地,多识民情风俗,多认识朋友,回来还是翰林。
如是这般不知多少年,等资序熬够了,就正式当官任事。
进了这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