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璁掸了掸衣袖,只低低笑了笑,“母妃不要担心,儿子皮实,这劳什子扫帚打狗棒根本打不坏。”
“你!!!”妇人见他这浑不在意的模样,气得一阵气结,“你若不是我儿,我才不愿意管你。
下个月万寿节,你爹就要回来了,你不赶紧将明珠郡主抓在手心,到时候可怎么办?
我们母子难道真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么!”
萧宝璁见她动怒,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收了起来,“母妃放心,倾城绝不可能和萧子琛在一起。
至于母妃说的法子,恕儿子难以从命。
儿子心悦倾城,要同她白首,定是要清清白白娶她,疼她,不能害她。”
曲妃卿听得心头莫名一酸。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竟能连她这个当娘的未来都放在一边。
可对方是燕王府独女,她还得凭着她挣出一条活路来,只能忍着心头酸涩,“你且说说,为何明珠郡主绝不可能和萧子琛在一起?”
少年勾唇,轻声道:“因为有乐安县主,苏婳。”
“乐安县主?”曲妃卿一愣,“你说的是那个民间县主,先前献红薯,又提出南水北调的苏婳?”
两个月前,苏婳的名字便在京城传遍了,当时传言各异,如今,又出了一个什么南水北调,她们战王府也捐了一笔银子进去,对此自是不陌生。
只是,这同萧子琛和明珠郡主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萧宝璁抬眸,将她神色尽收眼底,低低笑了笑,“萧子琛同乐安县主关系非同一般,只要苏婳在,萧子琛便同倾城断无可能。”
“萧子琛中意的人是这个民间县主?!”曲妃卿低呼出声。
转念一想,又不禁有些了然。
是啊,萧子琛被萧忠带去清水县上河村,而这个民间县主,正好是上河村的,日久生情,私定终身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个民间县主虽出身微末,一身本事却是不错,现在又一而再对朝廷社稷有功。
若是当时萧忠的计划成功,让萧子琛能娶一个屠夫家的克夫女就更好了。
但说到底,一个民间县主,再怎么有功,终究没法跟天横贵胄的皇家血脉相比,俞蘅儿子婚事上比她的儿子仍旧是差一大截。
心思翻覆之间,提着的心落了几分,曲妃卿沉吟道:“暂且不提萧子琛同苏婳,现在趁着传言还没完全消,你同明珠郡主的婚事得赶紧定下来,迟了怕是又得生出变故。”
萧宝璁薄唇轻勾,“母妃放心,儿子明白。”
恭亲王府,梨水居。
布衣华发老人坐在大梨树下,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这臭小子眼光不错!小丫头不仅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心里头更是纯善干净,当老夫的孙媳妇不差!”
“是,王爷说的是。”武阳嘴角咧大,露出一口大牙花,“南水北调惠及大禹数百万百姓,如此精妙之法,京城一众公子小姐远不能及,乐安县主同小主子天生一对,极配!”
俞啸笑得白胡子四颤,大手一挥,“今日心情好,快去唤膳房去切肉洗菜来,老夫要好好吃一个红油火锅庆祝庆祝!
现在只等万寿节一过,拿到魂断花,就可以办婚事,我们恭亲王府已经好些年没喜事了,这一次一定要大办特办,哈哈哈哈……”
然而,笑声持续许久停下后,却见身边的人一动未动。
瞬时不满觑他一眼,“咋了?你耳朵打蚊子去了?”
“回王爷,属下的耳朵暂时没这么大能力。”武阳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今日轮到王爷您吃清汤火锅,不能吃红汤的。”
俞啸嘴角肉眼可见耷拉下来,“你个老家伙,究竟老夫是你主子还是那臭小子是你主子?!”
武阳摸摸鼻子,“那王爷是吃清汤锅子还是不吃?”
俞啸虎目一瞪,“废话!当然是……吃啊!”
话到一半,莫名软了下来,清汤锅子比不上红油锅子,可到底是火锅,味道比起厨房里的菜还是好吃一大截,真希望小丫头能早点来京城,到时候请她研制一个既不放辣又不失香辣味的底料出来。
她那么聪明,定然难不倒她!
清水县,苏婳此刻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声随着南水北调的消息一夜之间在整个京城响彻,更不知道,不少人正眼巴巴盼着她进京。
覃放雷厉风行,捐款赈灾立碑的消息一传出,府内一众富户纷纷响应,三日之内筹集百余万善款,及十数个粮仓的红薯、稻子,红薯是苏婳捐的,而稻子,大多是清水县百姓们所捐。
清水县百姓们大灾过后,本想感谢苏婳,可无论送什么,苏家一律不肯收,最后一合计,索性根据自家收成量,估摸着本应上交而被免去的赋税,悉数捐给了灾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