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在狐妖离开时，就一直追在人儿身后。

    他默默地看着青衣绰约的玉面郎君抱走了浑身狼狈的僧人，也默默地看着两人相拥在客栈的床榻。

    他就像是个过路人，匆匆地走，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也像是一个小偷，窥探着属于别人的光和亮。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凝视着窗框中交叠的身影，化作一条通体墨黑，头有犄角的蛇，然后爬下树，再来到墙面顺势往上爬。

    撬动着窗台的缝隙向内看，蛇瞳中倒映出的是有情人相拥的温馨景象。墨澜在原地顿了片刻，就挤着那道缝隙钻入房间。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就迎来了狐妖的警告。

    “出去。”

    原本躺在僧人怀里的美人支起上身，他的脸色和语气都是蛟蛇从未见过的冷。冷到，不似在看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

    莫名的，墨澜有些心慌。

    但他还是任性地又向内爬了爬，企图师父还像以前一样，就算自己犯了错，也依然会不厌其烦的教导他，给他机会。

    “…师父，我只是在这破脚和尚找你的路上派人捣乱，既没有伤他性命，也没有重伤他。你……就这么生气吗？”

    蛟蛇盘坐在桌面上，一对墨绿色的眼睛深深地印出青衣美人的脸。

    明明是以蛇身吐言，但还是让人看出茫然不解的神情，以及在这种神情下的妒意和不满。

    “…出去。”

    听到徒弟的话，狐妖的态度没有缓和。他启唇，再次道。同时按住僧人的胸膛，打断男人想要起身的动作，并叮嘱。

    “和尚，好好躺着休息。没有你的事。”

    狐妖的一举一动被墨澜看在眼底，他终于忍不住去质问。

    “师父，我和你之间可是有着几百年的光阴，而这个和尚才和你认识了多久，师父就偏袒他了?”

    “小墨，我并非偏袒。你…好好想想，在想清楚之前，不要来见我。”

    狐妖的这句话如同巨石，狠狠地击打在墨澜的心头。

    对于蛟蛇而言，在和爱恋的师父相聚后不久，就要面临不能见面的惩罚，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看着狐妖低喃。

    “…师父，你为了这个和尚，不要我了吗？”

    ……

    三个月后:

    “和尚，你觉得以他的品性是否能担大任?”

    城墙上，远远看去一高一低两个身影依偎。距离拉近，原来是长眉黑眸的青袍男人和美丽清魅的红衣美人。

    “韧性有余，心善而带锋芒。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

    男人是续了黑发的摒尘，或许是这段时间过得比较欢愉恣意，原本单薄瘦消的身体长开。在听到身旁人儿的询问后，就启唇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他吧。”

    璃尘说道，他的目光从盘坐在城墙角的少年身上移开，望向摒尘。

    “好，璃儿，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僧人，或者说已经还了俗，续了长发的摒尘询问。

    “你不是说他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吗？那我们就一起教导他好了，让这个小家伙成才。”

    早在之前，璃尘就向摒尘解释过他需要找具有某种特性的人来代替些什么。虽然代替什么，没有被告知。

    但摒尘莫名地觉得和自己有些关系，再加上对心上人的疼惜和爱护。就一直随着璃尘在各地奔走。

    在这期间，墨澜也统一了各方势力，让天下归于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然后偷偷跟上了两人，默默地去观察自己师父和僧人的相处。

    渐渐地，内心的不恁熄灭。当再一次淋着雨、覆满雪都没有等来师父的怜爱时，墨澜就知道，这一次，师父是认真的。

    所以，他也就认真下来，也只好的认真下来。像师父说的那样“好好想想。”

    “…璃儿，关于……”

    摒尘点点头，他很乐意和狐妖待在一起，只要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但是…

    感受到后方久久不散的视线，他微微启唇，有些犹豫。

    随着时间流逝，摒尘能确认，他和那个身为蛇妖的墨澜存在某种说不清的关联。

    并且这种关联，好似能让自己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你知道了?”

    明明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璃尘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意思。他笑了笑，随之开口。

    “…不知道具体的，但能肯定我们之间有关联。”

    摒尘说着，与人儿四目相对。

    “嗯，确实有。其实，你们是一体的，相当于一个人。”

    璃尘直接解答了男人的疑惑，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