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连天,风眠万里。
浓重到令人作呕的硝烟味四起,好不容易把那些侵略者打到不敢再犯,秦五章却再掀波澜。
先前的钦北军怎么说也有过掌权的一年多时间,再加上秦五章做的表面功夫太过完美,有些脑子不太清楚的人还是被洗脑。
秦五章狡兔三窟,他自己就是个活的毒气培养皿,根本不是那些军队打仗的大规模可比。
到一个地方也不多干什么,就随机挑选名幸运儿让他炸掉,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在交通工具落后的现在,解药推行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到一个地方扰乱民心。
恶心又叫人无可奈何,像是腐肉连接着最重要的器官,器官不能切,腐肉必须挖,有了掣肘就会犹豫,犹豫便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更别说那天浮玥满头白发的样子,绝大多数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传十十传百,谣言被制止的速度总是抵不过传播的速度,哪怕时晏的人再三强调,那只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病症,都无法被理解。
认为浮玥是怪物的人越来越多。
天罚在那些百姓的眼里似乎并未结束。
在一切事情面前,似乎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当紧的。
时公馆外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个哭得声泪俱下,抱着孩子、带着老人,就在那烈日炎炎下跪着哭嚎。
“时先生,您是大好人啊,求求您了,救救我们这些苦命人吧,把怪物烧死,我们才能活下来啊。”
“烧死怪物!烧死怪物!”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怎么了?如果不交出怪物,我们就不走了。”
……声音嘈杂吵闹,叫得人心烦意乱。
“把他们打出去,死伤不论。”时晏冷眼看着门外的荒唐景象,对站在门口守的士兵道。
他保护的是百姓,不是一群白眼狼,更不是一堆遇事只会把别人推出去送死的废物。
裴见鹤这段时间去首都复命,临走时留了一队亲兵在时公馆保护浮玥的安全。
也幸亏这一举动,那些坐在门口,现在已经开始陷入癫狂情绪的人才没有直接冲进来。
黄副官看看外面的景象,没反驳时晏,挥手示意士兵们上前鸣枪示警。
枪声吓起一堆人,但站起来仍然不散,或许是聚众总觉着罪不及众人,赌他们不敢开枪,缩在后面的几个人还在挑动着民众的情绪。
时晏扳动扳机,站在二楼的露台一枪射杀掉那吵得最凶的领头闹事者。
“我说过,她不是怪物,药剂发给你们,你们也用了,没有出事还要受别人挑唆,那我不会再留情。”时晏单手持枪,长身立在高处,冷然道。
底下人群里喊出一声大叫:“时先生受怪物迷惑了,他杀人了……”
没说完的话又被一枪射堵在喉咙里,子弹镶嵌在脖子间的血肉包裹中,冷金属遇摩擦生热的气味难闻。
“全都给我滚出时公馆,以后的物资时氏永远拒绝向你们提供。”
底下抱着孩子的男人气不过,“那是我们应得的,凭什么不给我们提供?”
时晏嗤声,“凭那些都是我赚的钱。”
“谁知道那是不是干净的钱,你不给我们捐,我们饿死怎么办?”一魁梧男子义愤填膺。
浮玥呛声,竟不能理解他的逻辑,“你有手有脚,还要来领免费的物资,难道不觉得丢脸?”
“你这怪物没资格说我,”明显是恼羞成怒的男子指着浮玥大声叫骂,“好歹我是个人,你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啊……”
痛苦地抱着手臂躺倒在地上嚎叫,惨状让人群自动给他分出块空地来。
“我裴某的妹妹,自然不会是怪物,那些上次抓获的人可都交代的一清二楚,连你们的主使……”裴见鹤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底下的人就压上来一个半边脸都烧毁了的真怪物出来。
“你们还认得他吗?”
被吓得四散的人群不再像刚刚那么气定神闲,纷纷往四周退让。
“秦五章,前钦北军大帅,在位期间与敌军勾结,采用病菌战,致使无辜将士和民众丧命,罪大恶极,首都特批——即刻枪杀。”
裴见鹤语调淡然地道出秦五章最后的结局,话音落下的同一秒,一颗子弹射中他的眉心,“砰”的枪响彻底终结掉他的生命。
裴见鹤稍稍舒口气,抬眸看向浮玥和时晏的方向,却被浮玥瞳孔中映照出来的景象摄住,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倒,躲过疾射而来的一条舌头。
时晏搂着浮玥也极速往旁边退,躲过还散发着臭气的攻击。
秦五章的尸体卡顿站起,完好的那张脸已经同样被腐蚀殆尽,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连衣服都被滴下的口涎溶出几个大洞,破布条似的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