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吩咐了袁掌柜下去安排,眼见楼下t台上四位琴师即将演奏完毕,她方起身下楼。
刚行到楼梯拐弯处,突然迎面转出一人,亏得她急急刹住脚步,方不至于撞上去。
抬头看去,但见来人身量极高,站在她下方台阶处,尚比她高出半个头。
着一身宽大鎏金紫袍斗篷,通身华贵无比,头上斗篷低垂,面容掩映,却是看不甚分明。
只站在那,一身气势,便凛若秋霜,叫人不敢靠近。身后跟着四名黑衣随从,均手执长剑,面容冷峻。
凌夏见他站在那,不偏不倚,没有丝毫相让之意,不由眉头微蹙。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等着她让路!
楼梯这么宽阔,凭什么她就要给他让路?
若是平时,她让一下也没所谓,可今日这家伙让她很不舒服,她还偏就不让了!
当下带着几个侍卫站在那,也一动不动。
两方相持许久,紫袍斗篷男子身后的黑衣随从忍不住了,当即拔了剑上前,冷了脸大声呵斥道:
“不想活了吗?还不速速让开!”
他这话一出,凌夏身后的几名侍卫也跟着通通拔出了长剑,齐齐护在她身前。
对面的数名黑衣随从见状,倏然面色一变。
“不好意思,本小姐没有给旁人让路的习惯!”她眨了眨眼,一只手也默默按上了腰际悬着的手木仓。
岂料紫袍斗篷男子听到她的声音,本来敛着的眼眸忽然一抬,摄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在她身上,继而唇角邪勾,带出一抹玩味。
正当双方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却见那紫袍斗篷男子微微抬手,身体稍稍往旁边侧了侧,身后的几个黑衣侍从见状,不得已也跟着退后一步。
就这样生生让出了一条道来!
凌夏见此情形,一时倒有些摸不着头脑,朝那紫袍斗篷男子看去,却见他此时已转了头过来看她。
斗篷下是冰凌般的银甲覆着下半张脸,一双狭长黑眸宛若子夜寒星般冷凛,此刻朝她看来,却带着一丝兴味。
凌夏心中觉得怪异,不过因刚刚跟他对峙耗了许多时间,现下t台上已做好了准备工作,整个大堂气氛也刚刚好,她需要尽快登台演奏。
当下目不斜视,直接提步下楼,转入内院厢房。
紫袍斗篷男子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逐渐加深,笼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转动起了那只玉石人偶。
“家主,大公子已在二楼等候!”身后的随从忍不住提醒道。
“多嘴多舌!”他斜眼瞥去,冷斥一声,吓得身后的随从急急低了头,再不敢说话。
随后他一甩袍袖,抬步上楼,跨步进了一处宽阔的套间厢房。
屋内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人即刻上前行礼:“见过家主!”
他走过来,径直坐下,斜斜倚在榻上,单手支颐,姿态慵懒至极。
旁边跪立的华服男子即刻为他点茶递上。
他抬手揭下银甲面具,缓缓现出一张妖冶至极的面容,叫四周侍立之人见了,纷纷倒吸一口气。
随手接过茶盏,他淡淡抿了一口,瓷白的杯盏在他指尖轻旋,玉骨分明的手竟比瓷盏还要光洁几分。
“阿湛的茶,点的是越发炉火纯青了!”他轻笑一声,举起杯盏,又浅饮了一口。
“家主谬赞,属下愧不敢当!”宁湛垂眉敛首,十分恭敬,手上点茶的动作仍在继续。
“还有一事要禀报家主,日前家主让查的那天书下落,应是在皇家科学院之中!不过那皇家科学院均有禁卫军把守,戒备异常森严!
且人员进出均要查验身份,对照指纹,十分严苛!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混入进去!”
宁湛说完话,久久未听到斥责声,已是诧异,抬头望去,却见座上斜倚之人单手支颐,眉眼微阖。
不知几时,一缕宛转琴音已透过小轩窗袅袅而来,缠绵跌宕,与先前琴师弹奏的曲调却是截然不同。
琴弦轻扣间,一道流亮婉丽的女声悠然响起,伴着琴音绵绵而来。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
声起的一刹那,座上之人猝然睁眼,旋即长腿一收,已然起身走来,一把拉开了正对看台的镂空扇门。
他倚着栏杆望去,却见看台上端坐一人,可不就是刚刚在楼梯处与他僵持不下的那女子。
此时她着一身青碧罗裙,面前摆放着一道琴具,倾身向前,十指缓缓抚弄琴弦,修长白皙的脖颈微扬,动人的歌声穿透整个大堂。
虽白纱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