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筠和莫囚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回到了剑山,平静的等待秦符崖通知她前行的消息。
后者的动作很快,只是隔了六天,便安排好了一切。
君筠在他的引领下告别武箬,径直上了飞舟。
只是,那平稳的甲板上,正襟危坐了一个人。
看衣着,看外貌,都分外熟悉。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君筠靠着光壁,语气十分不好。
青绛几日前才刚接受过搜魂,此刻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格外虚弱。
他牵强的扯了扯唇角,刚想要回话,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却代替了字句。
他咳的厉害,唇边也溢出了血来。
君筠眉头紧皱,总有种这人会死在半道上的错觉。
“君筠师妹,是我邀请青绛师兄的。”
皇无相抱着个大鸡腿飞奔过来,吃的满口流油。
他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因为吃的太快,还被噎的抻了两下脖子。
“你看啊,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师妹你心情不好跟我们出去玩,怎么着也不能把青绛师兄排除在外啊。”
皇无相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而且,我和符崖怕你寂寞,不止是青绛师兄,连鸩鹏我都一起偷……哦不,带过来了。”
一只巨大的鸟头伸进光壁,堪比铜铃大的眼睛里,偷感十足。
“嗨嗨嗨!”
君筠:“……”
她真的是谢谢他。
“谢谢你哦,无相师兄,你想的可真是周到。”
君筠略有些阴恻恻的,奈何皇无相神经大条,一点都听不出来。
他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哥俩好的搂住鸩鹏的脖子:“都是小事情,谁让咱们天下第一好呢。”
鸩鹏体型过大,他一只胳膊比不上一根羽毛。
只能勾搭在一小片区域,自以为姿势贼帅。
君筠三度沉默。
她也没再多说些什么,额外看了一眼盘腿而坐的青绛后,自己去了飞舟的另一头。
“呃,青绛师兄,你知不知道,君筠师妹到底是咋了?”
皇无相挠挠头,很是不解。
“都这么久了,她还一直闷闷不乐……比试不至于对她打击这么大吧,我记得她挺乐观的啊。”
一直不高兴到现在了,甚至连青绛师兄都不理。
皇无相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团子吵着闹着要青绛抱抱的阶段,以他的经验来说,这俩人关系应当最好。
虽然长大之后会有些男女大防,但也不该这般冷淡才对。
于是乎,某活宝将这一系列反常的现象,归功于君筠心情不好。
“没事。”青绛摇摇头,擦去唇边的血迹。
他偷偷抬眼,凝望住远处那一抹纤瘦的身影。
如果,如果他早点得知真相,如果他上一世不曾对他管教。
如果他可以放下肩上的重担,不曾将自己当做苍穹的帝王,那么他们之间,是否还可以像从前那般……
皇无相啃着鸡腿,看看君筠又看看青绛。
他这会儿倒是明白了,恐怕不止是君筠师妹一个人出了问题,青绛师兄也是。
真奇怪哈,这俩人。
从玄幽门到蜀佑,中间需要经过三天的路程。
临近天符城时,从上了飞舟就一直打坐的秦符崖站起,举步去了船头。
“各位,破开结界时可能会引起动荡,还请劳烦坐稳些,莫要被晃了下去。”
君筠和青绛都没表示,倒是皇无相,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说师弟,你没事别老瞎操心行不,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掉的下去。”
再说了,他当沿壁是摆设吗,都高到他腰部了,怎么可能会掉的下去。
秦符崖知道劝不动他。
他这个师兄,在某些方面上,异常自负。
秦符崖也没多说什么,径自念诵口诀。
只见前方刚才还是一片浩瀚虚空,在法诀最后一句落下时,陡然出现一口黝黑的隧道。
飞舟硬着巨大的阻力缓慢前行,直到进入中间往后的位置,才突然拉出一股吸力,将众人强拽了进去。
大放厥词的皇无相一个不查,身体腾空往后飞去。
得亏鸩鹏比较听话,巨大的爪子一直紧抓光壁。
皇无相撞到了它的身上后停下,后怕的喘了会儿粗气。
吓死了,幸好幸好……
鸩鹏给了他一记白眼。
傻缺。
黑暗持续了约摸一刻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