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跺跺脚,攥紧手里的绣花帕子。她再三请求:“钱嬷嬷,太后姑母与本宫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不亲近的道理。麻烦您进去通报,就说本宫思念姑母。”
钱嬷嬷还是婉拒:“太后午憩前,让老奴转告您一句:自寻前途,莫靠她人。太后心意已定,兰嫔请回华阳宫。”
说罢,钱嬷嬷转身离去。
兰嫔久久伫立,几乎要把手里的丝帕撕烂。她心里苦闷极了,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得不到姑母的帮扶,谢家还打算送新人进宫替代她...
兰嫔鼻梁泛酸,心事重重离开慈宁宫。她带着贴身宫女,去御花园散散心。走着走着,兰嫔看见不少太监手捧托盘,扛着箱子。
“你们搬箱子做什么?”兰嫔好奇地问。
一个太监首领回答:“回娘娘,太后和宸贵妃明日出宫,前去安国寺祈福。奴才们,正在搬运行李。”
兰嫔气哼哼,酸溜溜地说:“怪不得姑母不见本宫,原来是要出宫游玩。”
太监没敢附和,指挥其他太监继续搬东西。
兰嫔心里难受,她也想出宫。可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出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如今是地位不高不低的嫔位,完全不得宠,母亲都没资格进宫探望她。
除非能进妃位。
妃位尊崇,四妃的生母每年可进宫探望一次。兰嫔心里泛着苦涩,她想念母亲的怀抱,想念没进宫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在宫里待久了,日子变得格外漫长,她坐在床边,看太阳升起来,看太阳落下去,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她孤独又痛苦,孤独到连澹台吟雪都看顺眼了,真是可悲。
兰嫔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着,走着走着,就走到御花园东亭。兰嫔心里难过,冷不防一抬头,瞧见一道雪白的身影。
白衣飘飘,黑发摇曳。
兰嫔吓地差点晕倒,她恼怒道:“梅妃姐姐,你能不能换一身衣裳啊?去年中秋,我差点被你吓死。如今在花园里散步,又被你吓得魂飞魄散。”
秋叶枯落,微风吹拂,冷不防在秋风萧瑟里出现一道诡异的白影,再胆大的人都得吓哆嗦。
柳如烟回眸,倾国倾城的容颜瞧不出喜怒哀乐,只淡淡道:“安静些,扰了秋风。”
兰嫔白眼翻上天。
柳如烟扫了眼穿红戴绿的兰嫔,又开口道:“一身红绿,坏了秋景。”
兰嫔今日没见到太后,心里本就窝火。又被柳如烟冷冷嘲讽穿着,她哪受得了这气,张口就嘲讽:“本宫就爱打扮鲜艳,关你何事。穿一身白到处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有何用?天天穿得像奔丧,怪不得皇上不宠你,活该。”
柳如烟沉默了。
半晌,她平静道:“皇上的爱如秋风落叶,没人能抓住。”
兰嫔和她简直聊不下去!
兰嫔恨恨盯着柳如烟,真没出息,身在福中不知福!柳如烟白白霸占着妃位,却把日子过得清汤寡水。
每年柳如烟的亲生母亲都想进宫,见见久违的女儿,却总是被柳如烟以“徒增烦忧”为理由拒绝了。
兰嫔拂袖离去,心里没由来升起一股恶意。兰嫔转转眼珠,脑海里浮出一个歹毒的主意。
她召来贴身宫女,低声说:“你给家里送一封信,让司天鉴的人...”
宫女附耳倾听,半晌后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兰嫔扬起一抹笑容,回头瞧了眼在凉亭里赏秋色的柳如烟。
自诩人淡如梅,忽然遭到无妄之灾,你柳如烟还能这般冷静从容么?
...
...
次日天蒙蒙亮,离宫的队伍整装待发。沈薇走之前,再三叮嘱容嬷嬷几人,务必保护好乐游几个孩子,加大慈宁宫附近的巡逻力度,不给恶人可乘之机。
交代完毕,沈薇这才坐上马车,陪太后出宫祈福。
马车沿着长长的皇家官道,驶出宫门的瞬间,沈薇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放松。她掀开车帘,深呼吸,自由的味道。
太后忍俊不禁,笑道:“知道你在宫里闷,以后哀家每年出宫祈福一两回,都带上你。”
沈薇开心地眉眼弯弯,亲昵地揽着太后的胳膊,嗓音温软地撒娇:“母后真好。”
太后笑着摸摸沈薇柔软的头发,眼里一片难掩的慈爱。以前昭阳还未出嫁时,太后就喜欢带昭阳出宫闲逛。
沈薇像昭阳,又不太像。
无论如何,太后待沈薇,视若己出。
沈薇深得李元景的宠爱,子女懂事,她把后宫管理地井井有条,得到朝中群臣夸赞,得到燕京命妇们的拥戴。
只有太后看出,看似风光无限的沈薇,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