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你耗下去,只要你交出小剑和金函,我就废了你,再放你走。”
邓琛蹲下身子,一把薅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提了起来,阴恻恻地道。
我此刻已经无力说话,只能喘着粗气,能缓一会儿是一会儿。
邓琛加上陆云清,我和他们两个相比,修为的差距太大了,哪怕在场的只有他们中的一人,我在孽魂阵的辅助下可能还有几分胜算。奈何他们两人联手,前期又有积尸气军团当炮灰,我的惨败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不想交?”
陆云清此刻也走了上来,直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拎了起来。我霎时喘不过气来,脑袋里疯狂地发着濒死的警报。
这样的姿势,就算是我想投降求饶,也发不出半句声音,点不了头。
“反正杀了你,我们也能拿到!”
陆云清满脸的暴戾,一手拎着我,一手握拳,重重地捶在了我的胸口。
我能感觉到胸腔凹陷了下去,肋骨已经断了不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吐在了陆云清的手上。
陆云清被恶心到,一脸嫌弃的把我扔了出去。这一扔,恰好把我扔到了二爷爷的身边。
我的身体剧痛无比,视线模糊起来,看着二爷爷跪坐在地上,神志不清,泪水不禁涌了上来,和满脸的血水混作一团。看来,这回孙儿是要走在您前面了。
“笨小子,孽魂阵是这么用的吗?”
模模糊糊之中,我听到耳边有细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这股声音透着沙哑,有气无力。
“嗯?”
我抬不起头,只能在嗓子里勉强挤出一个音节,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从小就半瓶子晃荡,不爱琢磨,教你的金函玉镜是这么用的吗?”
这个声音再次幽幽地传进我的耳朵,任我此时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是二爷爷在说话。
可是,这会儿我看过去二爷爷仍然是紧闭双眼,毫无反应,怎么会和我说话呢?
“笨蛋!集中精神,不要分心。”
这道声音有些生气,哀我不幸,怒我不争。
“二爷爷,是你吗?”
我因为伤重,思维完全没有平时敏捷,有些跟不上二爷爷的话。
“哎,笨蛋!记住我教过你的法门,天地定位,阵启玄机。四象流转,八卦相依。”
“定位...玄机...流转...相依...”
我脑袋里反反复复响彻着这句法门,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二爷爷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任我再怎么喊,他也一言不发。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喃喃自语,我的嘴里来来回回的就这一句话,先是在心中默念,再是嘶哑地说出声来。
对啊,每个阵法都有其各自的玄机,配合四象八卦、九宫飞星、奇门术数,能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绝不是单单的控制尸孽和恶魂袭扰入阵之人。
孽魂阵主要由尸孽构成,在制作尸孽的过程中,就主打的是一个水火不容、天地不收。照五黄廉贞、七赤破军,入坤土死门、兑金惊门,大凶大险,生人避让。没有趋吉避凶的本事,入孽魂阵,就是一个死字。
我是在和刀疤汉子的对阵中着了相,想当然地以为孽魂阵就是驱使尸孽和恶魂。然而,这不过是残阵的低端用法,真正的孽魂阵,应该是迷人心智,摄人神魄,害人性命。
陆云清和邓琛见我口中一直在低声沉吟,半晌也没咽气,对视一眼后,一起皱起了眉头。
他们对战经验丰富,深知不能给我喘息的机会,便齐齐驱动身形来到我的跟前。一人扯住我一条胳膊,一人拎起我一条大腿,用力一扯,我的一条手臂和一条大腿便和身体撕裂开来,应声而断。
这股剧痛也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脑中无比的清明。我将一直在默念的那句口诀大喊出声,配合金函玉镜的运功法门,驱动孽魂阵真正觉醒。
霎时,周遭阴风四起,冷冽如刀。无数尸孽从地底爬起,燃着暗红色的火光,凶相毕露,恶魂在空中呼号,身形不像刚才那样虚幻,渐渐地似乎有了实体。
以令旗为限,刀山血海浮现,日月星辰暗淡,铁毡撑不住满满的阴风煞气,“铿锵”一声破碎开来。
尸孽和恶魂此刻更像是成建制、有战术的士兵,配合天时、地利,向邓琛和陆云清发起攻击。
孽魂阵本就是邪阵,在金函玉镜之中也是高阶的阵法。任是以邓琛和陆云清的修为,此时也抵不住真正的孽魂阵发威,只能慌忙出手应对,想要找到脱身之法。
我断了一臂一腿,躺在地上,一边尽力维持着孽魂阵,一边喘着粗气。我能感觉到生机正在从自己身上流走,手臂和大腿的断口处,鲜血也止不住地流失。
陆悠悠本来在我们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