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兴腾看着为难的妻子心下难受,“即便对方真的走了,我媳妇也会耿耿于怀,自责内疚。”
“这是难免的。”刘铁锤刚说完,就看见马宅门口多了一个人。
秦姨娘穿着一身素色袄子走出来,同白蓉说道:“我去吧,我好歹也是你爹的妾室,给白家生过孩子,去给夫人收尸也能说得过去。”
“娘!”白蓉紧张地抓着秦姨娘的手。
秦姨娘却笑得洒脱,“你喊我一声娘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知道在大户人家眼里姨娘就是姨娘,算不得母亲,就算今日我去给夫人收尸,朱家也不会迁怒于你,更不会迁怒马家。”
只有她出面才能让事情两全。
管家反应过来,连连给秦姨娘磕头。
要不是官衙那边一定要犯人亲属领尸,他也不用这么绝望,秦姨娘的卖身契虽然已经不在白家,但她是白家妾室是不争的事实,有这个资格。
秦姨娘跟管家走后,马兴腾立马从茶肆里出来,一瘸一拐赶到白蓉面前,“夫人,委屈你了。”
白蓉嘤嘤哭泣摇头,“我不委屈,只是担心姨娘,她这辈子一直被嫡母压制着,说是受父亲宠爱,其实也没得什么好处,要说最大的好处也是落到我头上,让我嫁给了相公,如今她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得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知道,秦姨娘这一走,除非她爹死了,否则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白蓉心里苦,马兴腾愧疚,便带着她去沈家庄散心。
沈逸两口子从马兴腾夫妻那里知道了所有情况,不免唏嘘。
“沈兄弟,你跟朱一暄上过战场,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马兴腾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沈逸面色凝重颔首,“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不牵扯到利益是个不错的朋友,讲义气重情义,一旦影响到他的利益,他可以无情地抛弃一切。”
“这算什么朋友!”马兴腾皱眉,一脸厌恶。
沈逸长舒了口气,很是感慨,“所以当初他主动跟我交好的时候我多留了一些心眼,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有白夫人控诉朱一暄杀害白枫之事也有可能是真的。
别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
说着他看了白蓉一眼,赔礼道:“嫂夫人,有些话我说得比较直接,您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白蓉赶忙摇头,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沈逸继续说道:“白枫在战场上就是个拖累,要不是朱一暄护着早就出事了,只要朱一暄愿意,他是有这个本事护住白枫的,但白枫还是死了,更巧的是,上战场之前,朱一暄突然和熊开走得很近。
白枫一死,熊开立刻顶替白枫的位置,成了朱一暄的心腹。他连熊开那样的卑鄙小人都敢用,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马兴腾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被吓得一声不吭。
沈逸安慰道:“不过朱一暄这人也算是恩怨分明,你们没有触及他的利益,得罪他的是白家,他应该不会迁怒到白家外嫁女。”
马兴腾苦笑两声,起身作揖,“沈兄弟多谢你安慰!”
马兴腾夫妻俩走后,沈逸关上门,夫妻俩默契地没再提外头那些闹心事。
转眼开春雪化,一年一度的春耕又要开始了。
结果村民下地第一天就出事了。
“砰砰砰”,苏苔家的木桩被拉得一直响。
沈逸过去开门,只见黄杏花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语无伦次,“死......死人了!”
“谁死了?”苏苔端着盆子从灶屋跑出去,把几个孩子赶去后院玩耍。
黄杏花大喘气道:“是.....不是.....我们村的,是大寻河,大寻河化冰,一个死人浮在上面,大家都不敢动,只能让我来找沈逸帮忙了。”
死在河里的人跟死在地面上的又不一样,按照乡下人的话说就是凶!不是谁都能下去打捞的,沈逸之前是渡江人,干过这种事,大家下意识地就想到他。
沈逸赶紧让黄杏花帮忙带上东西,扭头叮嘱苏苔,“你在家里陪孩子,我去去就回。”
“小心点!别逞强。”苏苔一脸担心。
沈逸点点头,快速出了家门。
“确定已经死了?”
他脚步飞快,一边走一边问。
黄杏花跟在他身后拼命追,“确定是死了,尸体一半还结了冰块,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要是这雪没化,估计都不会被发现。”
两人赶到河边,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堆村民,大家在岸上指指点点,看到沈逸纷纷给他让路。
沈英眉头紧锁过来,“沈逸,你有经验,能看看那人还有救吗?”
沈逸遗憾摇头,“他的手手掌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