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程画玉正与一众朝臣就北方叛乱的事情据理力争。
虽然平叛的军队还在回归的路上,但叛乱已经平定的消息却在今日便已经抵达皇宫。
对于那些叛军的处置方法上,朝臣和程画玉的意见有很大的分歧,朝臣主张依律行事,所有叛军杀无赦。
但程画玉认为这些叛军反叛是因为看不到活路,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起兵造反,应该只斩祸首,其余人流放三千里。
“丞相大人真是善良,想必那些叛贼也会歌颂程大人的恩情吧?”远处的刑部尚书阴阳怪气的说道:“只是不知道程大人将我朝律法置于何处?”
程画玉冷哼一声:“特事特办,如今天下本就民不聊生,四处皆有揭竿而起之事,若是天下民皆造反,岂不屠尽天下人?”
“一群反贼死有余辜,程大人莫非是同情反贼不成?”
“我确实同情他们,但他们是不是真的反贼,可还有待商榷。”程画玉的目光在刑部尚书李墨脸上扫过:“如今天下百姓皆食不果腹,各位足不出洛城,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是何状况。”
“百姓相杀,易子而食,所过之处树不留皮,草不留根,可这朝堂之上的诸位大人倒是锦衣玉食心安理得。”
程画玉的目光冷冽的盯着这些人说道:“我听说,李大人才又纳了第三十二房小妾?哼,也不知道李大人忙不忙的过来。”
“百姓过得生不如死,某些狗官倒是活得挺滋润。”
“你……”李墨指着程画玉,眼含怒意:“程画玉!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呵,那昨日敲锣打鼓八抬大轿的莫非是我家不成?不对,李大人是纳妾,哪能八抬大轿,放几个炮冲冲喜得了。”
程画玉冷笑道:“李大人该不会真想把脏水泼我身上吧?程某一介女流之辈,要那么多婆娘作甚?”
“程大人真是伶牙俐齿,也不……”
李墨正想回怼,太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启禀陛下、太后娘娘,长安侯燕笑诗求见。”
“燕将军不是在平叛归来的路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后的声音透露出几分疑惑,随后她连忙道:“快快请燕将军进来。”
“宣,长安侯燕笑诗觐见。”
……
“臣,燕笑诗,拜见陛下、太后娘娘。”
“燕将军快快免礼,你不是在平叛归来的路上吗?为何这么快便回到了朝廷?”
燕笑诗的到来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李墨见状,立刻开口道:“正好,燕将军也回来了,不妨好好和我们讲述一下,那些反贼有多么罪大恶极。”
燕笑诗闻言摇了摇头:“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之人罢了,燕地民风彪悍,近年来又天灾不断,粮食收获十不存一。”
“那些叛军大多面黄肌瘦,所谓的武器也不过是些锄头铁锹,之所以会选择杀死太守,只不过是为了争一口粮食罢了。”
“怎么会?”高处的太后发出惊讶的声音:“这些年诚然天灾不断,但先帝不是已经为受灾地区免去了三年的税收?”
程画玉闻言冷笑一声:“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还得多亏了咱们燕朝的各位大人。”
“天下百姓识字之人不足百分之一,圣旨被衙门张贴出去,要如何跟百姓解读,全凭那些狗官一张嘴信口开河。”
“朝廷十税一,他们就敢说成十税七,天高皇帝远,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即便百姓心有不满,没有官方发放路引,他们连县城都出不去。”
“莫说他们把圣旨放在心里,在他们心中,怕不是他们自己才是当地的皇帝。”
程画玉直言不讳的挑破了大燕官场的遮羞布,她全然不顾其他人的脸色继续说道:“太后娘娘可知那燕地的税收高到何种程度?”
太后已经被程画玉所说之事震惊,听到程画玉发问,在帷幕后摇了摇头:“哀家确实不知。”
程画玉看向燕笑诗,说道:“那就请燕将军为太后娘娘解答吧。”
燕笑诗点了点头,开口道:“启禀太后娘娘,燕地这三年的税后,已经高达十税九。”
“那些官员毫无底线的掠夺百姓的粮食,再与那些商人勾结,将粮食卖往别处换取钱财,只给百姓留下一些麸糠果腹,甚至即使是这些麸糠,也只够满足一人食用。”
“百姓不得已挖草根啃树皮,甚至吃土,有饿红眼的甚至敢杀人取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后愤怒的说道,她剧烈的喘息了两声,随后说道:“丞相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尽快解决,火速派人北上赈灾。”
“那些贪官污吏,一个都不要放过,就地格杀,对了,若是谁敢打赈灾粮的主意,夷三族以儆效尤。”
太后说的话很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