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董平杀出重围后,勒马缓行,心中暗自盘算。他自知伤势不轻,若强行赶路回东京报信,只怕未到便先倒下。思量再三,董平决定先找一处医馆疗伤;待包扎完伤口,医师叮嘱其需静养旬月,方能行动自如。董平只好联系了一家信誉卓着的镖局,以重金托付他们选派快马,将一封密信火速送往东京,交予太尉高俅。
与此同时宋江正在试图劝降毕胜、丘岳、周昂归顺义军,共谋大业:“三位将军皆是英勇之士,何必为那昏庸无道的朝廷卖命?不如加入义军,共同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岂不快哉?”
然而久食宋禄的三人皆铁骨铮铮,面对宋江的劝降,只是冷冷地转过头去,不为所动,沉默以对。
此时,方杰、邓元觉站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怒火中烧。当即提议,要以这三人首级祭奠在秀州战死的义军兄弟,告慰亡灵。
宋江闻言,连忙劝阻:“切不可如此!两军对阵,各为其主,三位将军忠诚可嘉,若能将他们招降,日后必能有助于义军大业。”
在宋江的强烈坚持下,方杰、邓元觉没有固执己见,毕胜、丘岳、周昂被妥善看管起来,等待时机成熟再进行招降。
接下来的日子,手持锄头镰刀,肩扛木棍竹竿的农民起义军对苏州城展开了以卵击石的攻势。
城墙上,守军严阵以待,箭矢如雨,石炮轰鸣,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义军的哀嚎与倒下。简陋的盾牌无法完全抵挡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稀少且脆弱的攻城器械在守军的反击下支离破碎。
老弱病残者在战斗中最先倒下,每一次冲锋,每一次撤退,都是对士兵们的筛选,活下来的自然就成了精锐。物竞天择,成王败寇的道理,亘古不变。
在此期间,宋江亦未闲着,亲临阵前,鼓舞士气;缩衣节食,同甘共苦;岁月的风霜和战争的残酷,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面容憔悴,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里面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
每当战斗结束,面对义军的惨状与伤亡,宋江总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流满面。他的仁义之心,不仅成为义军的旗帜,更是万千士兵心中的灯塔。
因此即便攻城不顺,义军非但未曾动摇,反而愈发团结,愈发强大。
通过多次亲临前线,宋江也顺道了解了苏州城的周边地形,据悉此城北依长江天堑,南望太湖烟波,东有吴淞江,西临运河;水网密布,河湖交错,为守城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一番走访调查后,宋江深知要想顺利攻破苏州,水陆并进方为上上之策。因此宋江快速调整策略,除了继续让攻城义军持续施压外,另派张横、张顺两兄弟打探水路,并收揽大小船只,以备不时之需。
张横、张顺领命之后,便驾一叶扁舟,直奔太湖而去。渐进吴江,远见一派渔船。张横假借买鱼,就靠近了渔船。怎料突然冒出七八条大汉,拿着渔网挠钩就冲张横而去。这番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张横措手不及,不慎被一赤发疤面的昂藏大汉擒拿住双臂,即便张横凶性大发,奋力挣脱,奈何寡不敌众,被绑缚结实捉上船去。
张顺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但他深知,凭借自己的水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张顺潜入水底,借着水流的掩护,灵活地穿梭于渔船之间,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围攻,最终突出包围。然而,当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家兄长张横被绑于船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没有丝毫犹豫,张顺返身前往,利用他对水性的极致掌握,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敌人船只,迅速凿穿了几艘渔船,使得水面上一时之间波涛汹涌,人心惶惶。
费保见张顺去而复返,不禁心生敬意,当即喝住想要下水交战的兄弟们,并高呼:“兄弟上来吧,我等以为是官兵来打探消息,都是误会。”
张顺缓缓浮出水面,见对方没有再战的意思,遂放声问道:“你怎知我兄弟二人不是官军?”
费保笑道:“咱们兄弟混迹太湖多年,可没见过讲义气的官兵!”
话毕,费保亲自割断张横身上绳索,倪云、卜青又拉扶张顺上了船。几人互通了姓名后,张横吃了大亏,冲费保等人抱怨道:“咱也在浔阳江做过类似的勾当,却从未见过话都不讲直接动手的同行,你们好歹问清楚了再拿人也不迟啊?”
费保还未作答,一旁狄成忍不住说道:“就怕遇见像你们兄弟这样的高手,说话间功夫万一跑了,岂不走漏风声;所以我们不管好的坏的,先拿了再说,这些年才从未出过事。”
张横、张顺二人闻言,更对他们的谨慎赞叹不已。之后,一行回到费保等人的老巢太湖山庄,费保命人摆下酒席,向张横、张顺赔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横、张顺这才道明来意。得知二人是为助宋江攻打苏州而来,费保非但没有敌意,反而生出相助之心。
一来宋江“替天行道,杀尽奸佞”的誓言已然传开,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