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溪不紧不慢地给季启辰倒了一杯茶,“嗯……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之前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手下。”
季启辰点点头,捧着杯子认真听着。
“我的手下都是从京城外捡回来的,他们大多数是难民,小部分是乞丐和因各种原因从家里逃出来的孩子。”
慕棠溪温暖柔和的声音缓缓流淌,如融雪溪流,清澈明朗。
又如冬日的暖阳,温柔地、悄无声息地安抚着人。
“我在他们濒死之际把他们带去了郊外的一个庄子上,提供了食物和知识,然后他们就当了我的手下。”
季启辰了然,怪不得酒楼老板对棠溪比一般的老板还尊敬,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啊。
“而我每年都能在京城外见到新的、濒死的人,所以我每年都有新的手下加入。”
“我手下的数量还在逐年递增,而他们也不好一直待在校外的宅子里,所以我就让他们分散开到了各个地方。”
季启辰惊诧地看着棠溪,逐年递增的手下数量?!
“我可以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行为的吗?”
棠溪现在十分年轻,应该也没几年……吧?
“从我十岁开始。”
慕棠溪笑着说道。
那就是已经五年了,逐年递增……
难民的数量十分多,棠溪这些年居然还支撑住了他们的吃穿?
季启辰思考良久,心中越发敬佩棠溪。
“你知道的,我在丞相府里一般也没办法赚到足以养活他们的钱财。”
“所以,就只能先让他们吃饱,然后教一些能养活他们自己的技能,再买下酒楼和几个铺子,让他们自己赚钱。”
“他们赚到的钱很大一部分又会回到我手里。”
季启辰恍然大悟,最初投下一大笔钱,过来一段时间后就能钱生钱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说是很有钱,你如果需要的话……”
“不用!”
季启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棠溪的好意,他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怎么能问妻子要钱呢?
“棠溪,你的钱当然要你自己花了,不用在意我。”
这在慕棠溪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意外。
季启辰这个人有些过于对她好了,好到不真实的样子。
她感觉季启辰可能是想要从她这里汲取爱意,但她可没有什么爱意。
不知道季启辰还能坚持多久。
“好。”
慕棠溪笑着回答。
“我的计划就是让你拿着虎符,表情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跟守着城池的士兵们说你来接手指挥。”
“我会准备好食物、衣服和药材之类的,再派一队大夫过去。”
“这件事必然不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季启辰垂下眼睫,脸上的表情认真了起来,最后问道:“怎么保证传不到皇帝耳朵里?”
这一句倒是显现出了皇子的气势来,而且他并没有如以往那般称呼父皇了。
季启辰说好了要带着棠溪活下去,那就会算好他们能活下去的路。
他现在很担心,他与棠溪会双双被感染瘟疫,悄无声息地死在那座城里。
这就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夺权失败,那季启辰至少还能拼一把,最好和新皇争得鱼死网破。
争取带上新皇一起死。
棠溪在很多地方都有许多手下,足以让她平安地活下去了。
放下这件事的季启辰抛去了旧日的犹豫不决,一双黑沉沉的眼眸里一点锋芒闪现。
慕棠溪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会让手下把那些守城门的士兵替换掉,然后之后伪装士兵们被山匪袭击身亡的消息。”
“那么那些士兵们,你打算怎么处理?毒哑他们,还是杀了他们?”
季启辰缓缓抬起眼眸,一双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棠溪。
“我帮你杀了他们,如何?”
慕棠溪还未出口回答,季启辰便率先一步提议道。
“……”
“我需要安全感,你除了一些表面功夫让我做之外,我还想帮一帮你。”
季启辰坦诚地说了出来,注视着棠溪有些惊讶的表情,他袒露着自己的心思。
慕棠溪沉默了半晌,她之前并没有想杀那些士兵,她只是想把那些士兵抓回去做苦力,给她的事业添砖加瓦。
不过,既然季启辰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好啊,那就多谢夫君了。”
最后几个字的尾调被慕棠溪故意上扬,显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