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德帝当然没那么蠢,否则第一时间就让人把他拉出去斩首了。
“裴爱卿,可有找到这封密信最终是落到了谁手里?”巍德帝的目光里藏着隐晦的试探,他唇角微不可查的往下拉了拉,心里浮现出了一个疑团。他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回龙椅上坐下来。
裴言清身子弯了弯,眸色变暗,启声道:“回禀陛下,尚未找出密信送往了哪处。这信,是东厂的探子从鸯大人平时乘坐的马车里搜出来的。”他拱了拱手,把脸额头抵在手背上,补充道:“想来,是鸯大人还未送出去。亦或是,有人想栽赃陷害鸯大人。”
他的声音阴柔尖细,落在鸯文礼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
鸯文礼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被他赌对了。沈贵妃是借此想要敲打他,好让他后续接着帮她办事。可随之而来的滔天怒焰,让鸯文礼眼角划过一抹狠绝。
她沈贵妃千不该万不该,拿蛮蛮的性命来要挟他。她可以直接对他出手,也好过拿蛮蛮的性命开玩笑。
他静静地跪在地上,开始构想反击的方式。
裴言清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他一眼。本来他确实是打算直接把鸯命给杀了的,谁让云娘看她不顺眼呢?他说过,只要云娘想要的,他都会无条件去做。只是临时出了点意外,被崔鸳那个愣头青给救了。
至于那个愚蠢的沈贵妃,竟然瞒着他,把信笺的内容给改了,还自作聪明的盖上了印鉴。他就不应该指望她能做出点令人满意的事情来。
下次,还是他自己动手为好。
巍德帝口气不善:“你东厂做事,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有头无尾?朕前段时间刚夸过你几句,你就找不着北了?”
他语气冷硬,不等裴言清开口,接着道:“鸯文礼,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后续自有定夺,在此期间,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也顺便给朕好好反思一二”他转向裴言清,眼神里透出失望,冷声道:“这件事的进展,就交由锦衣卫去做。裴爱卿,你就把朕交给你的事情做好,万万不要再让朕心生不满。”
跪在地上的文官武将们,都以为巍德帝会重罚鸯文礼,或者直接把他关进天牢里去。没想到只是让他暂时回府思过。反而是呈上罪证的裴言清被数落了一通。
鸯文礼心领神会,知道巍德帝没有真正的气消。只是尚未抓住那群黑衣人的背后主人罢了。他面露感激,语气虔诚:“陛下圣明。微臣回府定当闭门思过,别的一概不理。也会全力配合锦衣卫查探此事,好尽早还微臣一个清白。”
想到受了伤的女儿。鸯文礼原来是想在巍德帝跟前讨个恩典的,让宫里的女医再去府里替蛮蛮诊治一番,顺便求赐一些药材。这下是提也不敢提了。只得另想他法。
……
皇帝一声令下后,锦衣卫就将鸯府团团围住。
倒也只针对鸯文礼一人,没有严令其余人进出。只是进出时都会仔细盘问一边,包括出府的原因、需要用时多久等等,回府的时候还会再问一遍见了什么人,若是带着东西回府的,还要细细查看一遍。
才会抬手放行。
鸯命被困在府里养伤。却没想到负责看守鸯府的,还是老熟人——赵懿。
一日,竹茹迈着碎步走进来,阳光透过梧桐树光秃秃的枝干碎落在她身上。
鸯命让人把贵妃榻搬到了院子里,躺在贵妃榻上,脸上罩了本话本。她无聊至极,由于话本里有字,严谨夹带进府,只能翻些平日看过的再来重温。
话本里的字都快嚼烂了,就是没见皇帝解除禁令。
听见竹茹的脚步声,她揭下话本,直起身,捧起一旁小几上的花茶,啜了几口,放下后,转过脸来,对着竹茹快速问道:“怎么样?可是禁令解除了?”
她视线落在竹茹手里的一封信笺,神情讶异。这是?
竹茹鼓着腮帮子,把手里的信笺交给她后,也不讲究什么形象了,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脸,咬牙道:“姑娘,您是不知道那帮锦衣卫有多嚣张,就差没用鼻孔看人了!奴婢去问他们的时候正好有李姑娘递给您的信,他们还不让奴婢拿进来呢。”
她眼睛里闪着愠色,转而捏紧拳头:“李姑娘不过命宝儿给您送请柬,也能被诬陷成与贼人通信,奴婢看他们眼睛干脆不用留了,全挖了干净。”
鸯命看她恶狠狠的样子,倒是有些发笑。
她落在信笺上,厚厚的一叠,封口明显被人打开过。想来是锦衣卫真怕这里面是串通贼人的密信,非要打开看看不可,她慢慢倒出里面的东西,随口问:“那你后来是怎么拿进来的?他们肯让你拿进来?”
她竟不知道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讲情理了。
竹茹眼睛一亮,蓦地站起身来,她指着鸯命手里的信笺,神情亢奋道:“姑娘,您知道是谁放奴婢进来的吗?”
见鸯命没有抬头看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