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一边帮着我收拾行李,又从冰箱里取出前几天做好的熟食叫我带在路上吃。
实在拒绝不了,便任由他们装到我的背包,幸好东西不多。爸爸在熟食外边裹了好几层保鲜膜,怕渗出汤水在我的背包里。
妈妈唠叨着早知道我要走应该提前做好其他卤制的熟食...我心中怅然。
时间仓促,我叮嘱他们吃好的穿好的,并指指站在不远处的林尉,告诉爸妈林尉不会亏待我。林尉见我指他也冲我爸妈点点头,爸妈送我们离开,挥手告别。
林尉开着的吉普霸道的停在小县城的街道上,旁边围着玩闹的小孩,只是他已没有往日的耐心,绷着脸呵斥几个小孩走开。其中一个孩子竟吓的哭起来,我们启动车子,无法分出心思在意任何旁的人。
车开的飞快,林尉不知疲倦。
“你是如何知道我回了县城?”
“肖黎声回到黑域后说你去了白域,在千河发生的事他尽数告诉我们,所以...”
“你们派人跟踪我,还是有暗报在白域?”
其实二者根本就没有区别,无论是哪种,都证实我依然活在肖读盛的监视中,而肖读盛出现在白域必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我。
沉默几秒他很直接的说出我猜测出的实情。
“是,一直有人跟着,所以我才知道你回了县城。”
“你已经知道...我是白无牙?”
“详细的部分还未得知。”
看来...看来我与林尉之间也要竖起仇恨的围墙了...
“你知道肖读盛最近去过白域吗?”
“不知道,怎么了?”还在飙车的林尉把头转向我,露出疑问。
我不想还没等到救人,自己就先一命呜呼,忙提醒他,“看车,我不想死于车祸。”
“哦”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开车,林尉慌忙分出几分注意力在高速行驶的吉普上。
“没什么,前段时间看到白域的街上有素不相识的人与你舅舅有几分相似,所以问问你。”
就目前这种状况来看,林尉已知晓白无牙...难道猜不到肖读盛可能出现在白域的原因?
可是这种时候,我们又怎能多嘴说出肖读盛出现在白域的目的。林尉同样聪明,他不会冒着失去这世上可能唯一能救他舅舅的人的机会,去猜测他舅舅是不是因为复仇真的出现在白域并与身旁的人发生过争斗。
夜里九点,我们终于到达阴山脚下。
好久没有踩在上山的石子路上,真实又茫然,物是人非。
黑域如同从前一样,人气很凉薄,山城几乎没什么人,一路走到肖读盛的房间,未能见到任何一个可被肖读盛调遣的助将。
我自是不会问林尉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数月前,被白域残杀过的山城惨景还清晰的留在我脑中,一切皆因我所起...
肖读盛的院房敞着,我急切又慌张的入屋,没有旁人,只有他一个人冷冰冰的躺在床上等待死亡...
我当下更加心酸,替所有正在遭受苦痛的人,更是为眼前的他们。
林尉看着肖读盛灰白的脸色急到说话带着哭腔,“舅舅,我把宋青找来了,她会救你的。”
宋青这个名字除了林尉,在我算是再次重生后的几月里,几乎没有羌人再叫过。
他们只知道我是白无牙,所以宋青算是已经死亡...
我摸一下肖读盛的颈动脉,跳动微弱,若不是细细感受,几乎已经无法分辨是不是还有搏动。
将耳朵靠近他的唇齿,一阵清冷传到我的面上。先前林尉重伤后因为我输入的能量过于精纯和敏锐,导致他之后胸口经常隐隐作痛。
我问过千言,他说那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主体损伤过大,而我的能量又输送过快导致。所以说任何事都不可一蹴而就,尤其在救人性命的问题上我更应该细细斟酌,以免给他人留下得不偿失的后遗症或适得其反。
因此,我虽急迫,但不能盲目的快速传输精气给肖读盛。
昏迷中的肖读盛清瘦了很多,他在此期间又经历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回山城的路程中林尉没有吐露太多,但字里行间已让我猜测到几分。肖读盛在离开明楼后,不管好的、坏的,聚集了多股势力,对于千河和白域的暴行他不会再忍耐,不会再通过所谓匡扶正义的方式去复仇。所以,他们做了些之前不耻和不屑一顾的事情,通过暗杀、偷盗制服命早该绝的羌人。
他不再围绕正义做事情,再者,什么才是正义?当因维护真正的正义只能通过所谓的正义手段时,那么,被维护的正义是极度脆弱的,是经不起磨练的。
只有无所不用其极的成功维护,才更能证明人们心中正义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