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竹林深处,露珠在竹叶尖上闪烁,积少成多压了压,想要将人藏于暗处的心事逼出来。
花娣一夜没睡,一个人傻傻坐在木屋外,头疼得厉害。
另一边,一个魁梧的男人身影许久没有动过,整夜竟保持那个姿势没动。
直到屋子里有了动静。
“寻春姐——”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女人清冷憔悴的脸。
毫无意外,三个人都是一夜没睡。
“寻春姐,厨房有粥,我去给你盛一碗。”花娣再次打破沉默。
苏寻春没回应也没拒绝,这时候她的确需要保持体力。
这几日她不断琢磨皇甫桑墨与萧佑泽之间的恩怨仇恨,试图站在他们各自的角度分析问题,大致也能得到一些结论。
还不至于是死结。
自己想办法留下线索,她相信阿九肯定会很快找到她,所以根本不担心皇甫桑墨会伤害自己。
唯一意外的是,花娣对皇甫桑墨的态度变化。
她记得,以前这丫头是怎么看他怎么嫌弃,为何会主动离开锦州、赴京找人?
“寻春姐,还要吗?锅里还有!”
“你站住。”
苏寻春的声音不咸不淡,在花娣听来却极具威吓,下意识停下手中动作,站在桌前一动不敢动。
“寻春姐,你......别生气,”花娣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也不敢对上她的澄净的双眼,“洹儿现在有靳护卫照顾,我才离开的。”
“我不是问你这件事。”
苏寻春“啪”一声将门锁上,隔绝屋外男人的视线。
“花娣,详细告诉我那晚之后发生的事,我想听听你为何对皇甫桑墨,死心塌地。”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重,花娣眼里晶莹快溢出来。
但忍住了。
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在面对敌军明刀暗箭都没露出的胆怯,现在展露无疑。
她以为这点心思旁人不会发现,就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寻春姐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此时对方显然没什么耐心听她的心路历程,寻春姐真正在乎的是自己为何“背叛”。
迟疑小会儿,她终于开口。
“那晚皇甫大叔与靳护卫拿着太子私印去大牢带人走,我没有按照你说的的直接去找洹儿,而是等在城门外。”
“整整两个多时辰我才看见皇甫大叔架着马车送来第一车人,车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父子、书生,他们浑身都是伤!”
“并不像寻春姐你之前想象的那样、太子殿下会善待他们!皇甫大叔说他们在牢里整日都遭受非人对待!而皇上之所以留着他们的性命,就是想利用他们的、有朝一日能为沈氏谋反造势!”
“后来又有第二车、第三车,我亲耳听到了他们对皇后、对太子的控诉,再加上之前对江老的了解,我坚信他们所言全部属实!”
“所以、所以我选择要跟随皇甫大叔,我要跟他一起拆穿沈氏谋反的阴谋,尽管我的能力微不足道,可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不能苟且躲在的锦州!”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些何尝不是皇甫桑墨的片面之词。”苏寻春眉心拧成结。
花娣情绪被挑燃之下说了一番话,完全回避了私心,说得大义凛然,根本不像她自己。
难怪寻春姐会有此一问。
但她咬定不承认。
“我、不是!”花娣半蹲下来,握住苏寻春的双手,像在青宫馆那时一样,做错事乞求对方原谅。
“寻春姐,朝堂之事本就风云莫测不是你我二人能左右的,最开始我以为你是受太子殿下胁迫才留在他身边,后来种种我开始明白你对殿下是真心的。”
“可是殿下呢?他对你的宠爱能有几分?恐怕只是将你禁锢在他身边当个侍妾,我不想你陷进去,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苏寻春抽出手别过头去,叹了一声,花娣何曾说过这般话?几个月不见,好像被人完全洗了脑。
“看来你真的对皇甫桑墨的话深信不疑。”
花娣语气坚定,“你又何尝不是呢?我是亲眼见、亲耳听!”
“行了。”苏寻春不想再纠缠下去,这样说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
花娣确实不知,她当时在山脚被皇甫大叔发现哀求许久让他带上自己,对方只是把她安置在某处,两天前才飞鸽让她来此地。
——“劝说苏大夫离开萧佑泽。”——
这是皇甫大叔交给自己的任务。
“寻春姐,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