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一时语塞,“我…怎么知道。”她想了想又道:“想来王媛也是不会答应的。”
嬴政失笑:“你怎知她不会答应,那日可是蒙恬救了她。”
“政哥哥少在我面前装糊涂!”
嬴政笑了笑,复又拿起竹简,初宁气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殿内炭火融融,却有一丝寒冷直直钻进初宁心中,她忽觉惆怅无比,彼此分明是知晓对方心事的,为何反而却不能直言畅谈了?
少顷,嬴政道:“奇怪了,蒙恬娶妻,你这是跟我生的哪门子气?”
初宁冷笑道:“哦?我奇怪?原来你也愿意王媛嫁给蒙大哥?”
嬴政放下竹简,盯着初宁,想起刚才聘柔不小心说出来的秘密。
章台殿中,娉柔乖巧站在嬴政面前,“阿媛姐姐一定要我帮她把话告诉大王,她不想嫁给蒙将军,她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大王起便将一颗心托付。”
嬴政道:“我知道了。”
娉柔又道:“而且蒙将军也有心上人,他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一语勾起嬴政的好奇心,他抬头笑问道:“蒙恬有心上人?是谁?”
“大王不知道吗?”娉柔忽然捂住嘴巴,慌忙摇摇头:“不是的...蒙将军没有...”
“你知道的,告诉寡人。”
娉柔扭捏片刻,低头道:“是初宁姐姐,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或许现在已经不是了。”
娉柔的只言片语将嬴政过往的零碎记忆串起,忽如拨云见日般,只是这明亮是火,凶狠地灼烧着他。
嬴政收起回忆,目光炯炯逼视着初宁,问道:“我怎么看,是你不愿蒙恬娶妻?”
初宁的心突突跳起,但她仍面不改色迎上嬴政探寻的目光:“大王何出此言?”
嬴政沉着脸道:“我以为你与蒙恬相识于微时,故而情谊非浅。”
初宁冷不妨嬴政竟说出这样的话,她心念转得极快,道:“蒙大哥就像我亲哥哥一般,我们的情谊自然与旁人不同,且当年若不是蒙大哥领命在期思山上救下我,现在我也不能坐在这里同你说理了。”
嬴政不说话,初宁终了硬心肠道:“我是不愿蒙大哥娶王媛,因为姮若一直爱慕着蒙大哥。”让蒙恬娶一个一心一意对他的人总好过两个人都心猿意马。
嬴政眉目微微舒展,“他们认识?”
“姮若其实并非我的陪嫁侍女,她是楚国阳文君的曾孙女,故而蒙大哥送我去楚国时,他们就认识了。后来因为姮若芳心暗许于蒙大哥,不能相忘,所以不愿将就家里安排的婚事,才逃了出来,追到秦国。”
嬴政笑道:“楚女都是这般直性烈性的吗?”
初宁道:“楚女都是认准了自己的心上人,便不会轻易改变。”
嬴政释然,兴高采烈道:“既如此便成全了她,依你所言,姮若家世不低,还曾帮你补好雀扇,可见其心灵手巧,足以与蒙恬相配。”
初宁眼中一闪,笑道:“大王肯为姮若赐婚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们夺了王绾的乘龙快婿,又该如何交代?”
“我大秦的好男儿岂止蒙恬一个,将来再还他一个便好了。”
初宁道:“依我看,大王便很好,不若纳王媛为妃,也不枉她倾心你多年。”
嬴政楞道:“你又是何出此言?我不想和你吵嘴。”
初宁含笑道:“我是认真的,并非故意要与你吵嘴。王绾曾为我们师长,如今他任丞相辅政,劳苦功高,大王封其千金为妃,以示酬恩也是正理。”
嬴政伸手摸摸初宁额头,“可是生病了在说胡话?”
“我知道身为王后要母仪天下,不能独占大王。”初宁拉下嬴政的手,抱在怀里道:“我早说过我只要政哥哥的心,所以不管这后宫有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
嬴政关切道:“可是被王祖母说了?还是听见了些什么妄语?我即刻让赵高去查处!”
初宁靠在嬴政肩头,“我一直都恶名在外,就算现在旁人再说我霸占大王狭隘失德,我也无所谓,可政哥哥是贤君,朝堂之上不能只听信一人,朝堂之下也不能专宠一人。我们大婚已久,如今韩美人和魏长使也进宫多日,我不能再恃宠擅专,政哥哥也要雨露均沾,方能安各方拢人心。”
嬴政静了片刻,感激地抱紧初宁,柔声道:“梓童如此温良贤淑,我倒不习惯了。”
初宁道:“政哥哥惯会取笑我的,你若再这样,我可是要反悔了。”
嬴政忽然抱起初宁,笑道:“不管如何,今日你是跑不掉了。”
翌日,嬴政召蒙恬叙话,“昨日和王后说起你的婚事,她道你也是如同她的兄长一般,所以为你考虑了许多,楚国来的姮若是文阳君之后,你们在楚国也见过的,可惜我昨日才知,她此番来秦国只是为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