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动作很快,散了早朝就将郑府和平远伯府团团围住,汪斌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大步流星的推门而入,身后的锦衣卫直接奔着郑府各院翻找起来。
郑夫人和郑薇都不在,只有郑西杰的长子和两个庶子,余下的都是女眷,整个郑家顿时乱作一团。
“你们干什么,我爹可是户部尚书,你们凭什么擅自闯入?”
“本官奉旨查抄,你若有什么不满,尽管到皇上面前去告我,若有阻拦,本官即刻抓你下大狱。”
汪斌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向来跋扈,办案更是从不拖泥带水,一番话便让长子和庶子们都噤声,余下女眷哭的哭,躲的躲。
外头的百姓远远的抻着脖子观望,蛐蛐咕咕道:“这郑家是犯了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多锦衣卫?”
“听说好像贪墨,被人参了一本,皇上就下旨查抄了。”
“真活该!这种贪官就该拉出去都砍了脑袋,咱们老百姓勒紧裤腰带吃饭,他们手指缝漏点都比咱们一年赚的银子多。”
“嘘!你可别这么说,这郑家在宫里还有位淑妃呢,郑大人是七皇子的舅父,你小点声,让人听了去,看七皇子绕不绕了你。”
那人立时没了声,有人在旁边唏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抄家了,咱们也是比不上的。”
金银细软一箱一箱的往外搬,看的周遭百姓眼睛都热了,珍珠宝石满的要溢出来,阳光下璀璨夺目。
六月的天正是滚热的时候,到了晌午更是热辣辣的,淑妃褪去往日的锦衣华服,只着一身素衣,乌发披肩。
为了以示诚心,身后也没有宫人撑伞打扇,不一会便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后背更是一层薄汗。
旁边的赵奕也跪着,腿都发麻,嘴里发苦,因为滴水未沾现在唇角都皲裂发白,御书房的门却一直紧闭不开。
“母妃,现在要怎么办?”
听到赵奕的话,淑妃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发怒也是正常的,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带着奕儿跪在这儿请罪。
至于皇上什么时候会见她们,她也不知道。
但淑妃心里知道,这次算是完了,郑家完了,赵奕……恐怕也快了。
此时的会同馆内,李莹看向谢锦玉和广成王周禾,眉眼中都是焦急之色,“怎么皇长孙还不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东篱?”
“夫人,都已经到了大秦京城,你还怕她跑了不成吗?”
谢锦玉安抚似的拍了拍李莹的手,“隔壁还住着北魏使臣,咱们更得小心行事,万一泄露了东篱的身份,恐怕会闹出事端,再等等。”
听到这话,李莹抿了抿唇,没再言语,但却一直往外张望着,昨日她就想要见东篱,一直按捺着,今日更添了几分焦急。
那可是阿姐的孩子!
“广成王,谢将军,谢夫人,让几位久等了。”
门口一道声音传进来,对李莹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眸中迸发出亮光,下意识的迎了上去。
“皇长孙殿下。”
谢锦玉握住李莹的手,朝着才进门的赵元沂微微颔首,见他玉质风骨,举止端方,便多看了几眼,毕竟是东篱的未婚夫,总要人品过得去才行。
“本将军一直听广成王说大秦京城徽韵楼的酒菜是最好的,一直想尝尝,今日太孙殿下既然过来,可否请我等去徽韵楼用顿午膳?”
赵元沂点头,“将军既然喜欢,孤自然是却之不恭,请!”
此话才说完,李莹就赶紧跟上,心中越发激动,众人行至门口,便撞见了对面的北魏使臣,为首的男子臂膀腰圆,名叫独孤延,是独孤皇后的堂弟,北魏第一武士。
他身边还跟着位中年男子,一副书生打扮,别看长得羸弱,为人更多几分毒辣,是北魏皇帝如今最亲信的大臣陶连玉,听说也是北魏皇帝原王妃陶氏的母族。
除了北魏两位使臣,六皇子赵喆也在,昨日皇上便将两国使臣分别交代给了赵元沂和赵奕两人,奈何今日郑家出了事,皇上就将本该由七皇子接待的北魏使臣交给了六皇子。
“元沂这是准备带广成王和谢将军去何处?”
赵元沂回头看了眼广成王,“谢将军听说徽韵楼的菜不错,想着要去尝一尝,不知六皇叔和独孤将军还有陶公去何处?”
独孤将军看了眼六皇子赵喆,“听说你们大秦的马场不错,本将军想去瞧瞧,与我们北魏比如何。”
听到这话,赵元沂看了眼赵喆,旋即笑着道:“大秦马场自是比不得北魏,但却更有大秦的特色,独孤将军想要去看看,自是并无不妥。”
六皇子赵喆当即也点头,“正是如此,独孤将军感兴趣,本皇子自然是要奉陪的。”
赵元沂点头,“如此,孤便别过独孤将军,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