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薄琛渊没没明白他妈妈生气的原因,只记得那一巴掌落在他脸上,喻芊云蹲在地上抱着他哭了很久,嘴里始终低喃一句话,“阿渊,拳头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小时候他不知道,但他坚信,解决不了永久的问题却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但喻芊云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地哭着,最后让他推开他,眼神沉重而又严肃,“阿渊,答应我,永远永远不要用拳头解决问题。”
他在喻芊云严肃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妈妈不喜欢他用拳头解决问题,那他不用拳头解决问题就是了。
“薄琛渊。”一道清丽的嗓音在忽然在门外响起,顿时将他从梦魇中拉了回来,他像是陡然间从梦中出来,洗了把手拉开门出去。
门外的女孩身子撑着墙,腿部还打着绷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见他出来扑进他怀里蹭了蹭撒娇,“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薄琛渊失笑,这姑娘经历了一场生死跟变了个人似的,黏人的厉害,虽然她很有可能是影刃阁的阁主,但终归到底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他的手穿过女孩的腿弯,姜青栀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依赖地在他怀里轻蹭了蹭,嗓音里含着担忧,“你脸色怎么难看啊?”
他忽然,就想跟姜青栀讲一讲关于自己的事,藏在自己心中很多年的事。
将人放在病房里的床上,薄琛渊打了个电话,等孟庄送餐时他坐在床上摸了摸姜青栀的脑袋,唇角勾起,“乖乖,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听到故事,她想起来上次薄琛渊也讲过一个略显血腥的故事。
显然,薄琛渊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嗯,上次我说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妈,被薄庭遥欺骗,后来又被……顾冀中当玩具玩。”
听到熟悉的名字,姜青栀身子紧绷着,难以置信地盯着薄琛渊,顾冀中她当然认识,是顾淮年的亲爹,她在顾家的时候顾冀中不太爱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
并且和顾淮年的母亲看起来相敬如宾,已经安稳地过去了大半辈子。
没想到背地里竟然……
薄倾城一直等着两人离开,唇瓣咬得充血,眼尾泛红,拼命忍着才没让眼泪掉出来,路过病房的时候透过窗户,她看见男人坐在床前唇边含笑。
刚做好的美甲险些被她硬生生掰断。
——
机场。
叶喜乐脸上垮着一副墨镜,嘴里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刚准备低头给姜青栀打招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的女人。
她心下一喜,扑进女人怀里亲昵地蹭了蹭,“青栀栀,人家好想你啦,你是不是跟我有心灵感应,我还没打电话你就来接我啦?”
她只顾着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女人的身子僵了僵。
停了半晌,白榆欢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很淡,笑容不达眼底,“好了,别撒娇了,为你接风洗尘。”
叶喜乐爽快地答应下来,紧搂着女人的胳膊。
“你搬家了?”叶喜乐见走的路线不对,偏过头看她。
白榆欢驱车将她带回了月影苑,这是她逼着苏轻舟为她置办的房产,按理来说也确实算她的新家。
一想到萧炎的人在满世界抓她,白榆欢唇角轻扯了扯,毫不掩饰地讥诮,都是一群废物。
叶喜乐刚好在等她的回答,好久没听到回答后,乍然间偏头看见女人森冷的笑意,后背无端地凉飕飕的,她愣了一下。
这眼前的姜青栀……好像她小时候认识的姜青栀。
那时候的姜青栀也会像刚才那样笑,眼底的笑时常是没有温度的,她曾经亲眼见过小小的姜青栀漫不经心地从一只濒死的小狗身上踩过。
她被吓到了,姜青栀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姜青栀依然对她很亲近,加上曾经欠她一条命,她也就当那件事是她产生的幻觉,没放在心上。
而这几年,姜青栀的性子越发明媚开朗,她也越来越喜欢和她相处。
车子陡然间停下。
白榆欢偏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眨眼,“叶喜乐,你傻了,回家吃饭了。”
悬着的心又暂时放了回去,应该是她这几天忙着办各种手续,好几天晚上没睡好,产生了幻觉。
叶喜乐摇摇头驱走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挽住白榆欢的手臂,絮絮叨叨的,“这次回来再也不打算走了,短时间内还得在姜小姐这里小住。”
到后面已经有了开玩笑的意思。
白榆欢自然欣而喜之,唇角缓缓勾起,她刚才看见了她错愕的眼神,就像当年看见她踩着那只死狗一样。
蠢货,上赶着送上门来当枪靶子。
“你坐,我去倒杯水,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