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萍抓住“宫无极”的双手,目中噙泪,说道:“哥哥,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叫柳乘风。”
宫无极已完全懵了,睁大双眼,口中无意识的重复道:“柳乘风?”这三个字一出口,心底竟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被南宫彩云抱走时,已有三岁多,虽然年纪尚幼,可朦朦胧胧已有些记忆,只是不太真切罢了。
柳依萍定了定神,先把父母的事情与他说了,再把外祖父与外祖母,以及爷爷奶奶的事情说给他听,其中大多是听周不二、黄老婆婆以及爷爷柳长空说起的,也把自己与杨重梧如何寻到父母的坟墓,以及巧遇爷爷的过程,细细说给他听。
宫无极静静听她说完,再联系南宫彩云这些年对他的态度,一加印证,心中所有疑团,豁然开解,神情振奋,双手搭在柳依萍左右两肩上,眼中亮晶晶的,颤声道:“妹妹!”
柳依萍投体入怀,呼道:“哥哥!”兄妹俩抱头痛哭,他二人自小父母双亡,分开近二十载,今日方得相认,杨重梧与周小颦见他兄妹二人真情流露的样子,心中又是心酸,也由衷为他们高兴。
兄妹俩哭了一阵,宫无极抹干眼泪,对柳依萍说道:“妹妹,从现在起,我就是柳乘风,宫无极这个名字,我再也不用了,可有一点,我师......南宫彩云,其实也挺可怜的,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她有哪一天是开心的......妹妹,她和爹爹之间的仇怨,真不好说对错,我想......我们也别去找她报仇了吧?”
柳依萍一愣,想了一会,终于说道:“好吧,她对哥哥你最少也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答应你,只要她不再找我们的麻烦,我就不去找她。”
柳乘风展颜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若她还是放不下,自己寻来,我们兄妹岂能任人欺凌?”
将问天是将沉天的堂兄,论起来,他是柳依萍兄妹的叔外公,将青空是他们的堂叔,柳氏兄妹二人与长辈重新见礼。
将问天说道:“其实江湖恩怨,若放诸天地之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只是世人一叶障目,恩怨是非,念念不忘,只着眼于方寸之间,却不知道宇宙之内,人生有若蜉蝣,天地浩劫,转眼将至,届时天下苍生,十不得剩其一。”
他顿了一顿,又看了看柳家兄妹,继续说道:“我们的祖先,是东胜神州傲来国人,傲来国雄霸海内数千年,四荒八合之内,傲来称尊,正是普天之下,皆是傲来国之国土臣民,傲来国自国王以下,都傲视苍穹,认为宇宙之内,唯其主宰。一万年前,一场大海啸袭来,让人才真正见识到天公地动之威,那岂是人力所能抵挡的?一日之内,生灵几乎死伤殆尽,因我们的祖先得神灵指示,提前去往大智岛避难,方逃过这场弥天大劫。”
“据我们先祖言讲,神灵还叮嘱过,每隔一万年便有一场大浩劫,大智岛是唯一可能幸存之处,按时间推算,今年已是大劫之期,你们是沉天的外孙,那就算不是外人,都随我去大智岛吧。”
杨重梧等四人,尽皆面面相觑,都觉得将问天所说,太过匪夷所思,将问天察言观色,知道他们并不相信,便叹息道:“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多多保重吧,就此别过。”
说完,他转身向海边走去,将青空也向四人看了一眼,随后跟了过去,杨重梧等四人躬身相送,将家父子登上海岸扁舟,过不多时,已消失于茫茫大海之上。
柳依萍拾起碧海剑,对柳乘风道:“哥哥,外公的这把配剑,你留下吧,他老人家另外两柄短剑,破晓在我这儿,新月在...在他那里。”
现下只有四个人,柳依萍说的“他”,自然就是杨重梧了,柳乘风接过长剑,与周小颦眼中同时含笑,向杨重梧望去。
柳依萍面上一红,有心要解释并非自己所送,却觉得更显行迹,便话锋一转道:“哥哥,我此次从福建把外公的尸骸背到崂山,就是想将外公与外婆葬在一处,可找了几天,都没有看到外婆的墓地,先前听到一位渔翁说起,我猜想外婆应该葬在这三界山上,我们一起上去找找吧。”
柳乘风神情一肃,将长剑往腰上一插,俯身将黑布包背在背上。三界山虽然绝崖峭壁,甚难攀援,可四人都轻功绝佳,不一会便到了山上。
这三界山人迹罕至,大树参天,奇花异草,夹杂其间,又有些野羊、长尾猴之类的活物,看到人来,都远远驻足观望,待人走近些,才飞跃避开,在两三丈外,又停下歪头打量。
风景虽是绝佳,可行了一会,荆棘丛生,藤蔓密布,杨重梧与柳乘风当先用棍棒开路,柳依萍与周小颦跟在他们身后一丈开外,边走边正低声说笑。
周小颦朝前望了一眼,轻笑道:“柳姐姐,你和杨大哥进展很快啊,定情信物便是那一对新月破晓短剑吧?这是什么寓意啊?难道是说情比金坚?”
柳依萍脸红了,急道:“不是的,他那柄新月剑,不是我送的......”
周小颦噗嗤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