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姜云初一伸手,那个年轻的大夫,直接放到了她手上。
剪好线头后,姜云初又开口说道,“清理这伤口,洒三号药粉,进行包扎。”
“是。”那个老大夫立刻应声,两个副手,负责不同的地方。
“下一个……”
医帐的人,来来回回,这一天伤亡的人数太多,几个修养的医帐,已经满了,很快又搭起来三个医帐,让医帐区,满满当当,走出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床不够,就用草垫子。
条件艰苦,可是没有人说话。
一种悲戚的情绪,在城里面蔓延,他们都是能被救治的人,而有一些人,早就把命留在了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月过去了……
城门没有打开过,城里的将士们,一个个坚守着,城外三国大军,不断地攻城。
“现在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了。”医帐的老大夫,来到了军帐,整个人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王妃她们在,死去的将士,最少要增加一半以上。”
老大夫以前觉得,王妃太过傲气。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时日的接触,他才愈发感觉到王妃的可怕。
王妃救治病人,从来不藏着掖着,谁来当副手都可以,只要能跟上她的节奏,只要听话。
“医术无国界,不要认为西疆的不行,不要认为南蛮的粗鲁,只要能治好病人,任何医术,都是好医术。”
“我不会隐瞒,当我空闲的时候,你们可以问药粉的药方,你们可以问,缝线的要点。”
“甚至,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能学会。”
她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大夫,仔细地问了缝针的要点,她讲完之后,年轻大夫很认真的问了一句话,“王妃,您不怕我们学会吗?”
她才说了上面的言论。
“你们学会了,说明能有更多的将士活下来,说明给了我们大宁无限的可能。”
“我甚至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医术博大精深,我们不知道的领域太多了。”
“守着自己那点鸡毛蒜皮,不如将眼光放长远一些,去研究新的东西,去发现新的可能性。”
这一套理论,当天就传遍了整个医帐,所有的大夫们,都在深深地反思自己。
他们知道,王妃是真心的,因为她从未隐藏过什么。
原来他们以前遮遮掩掩,遮掩的不是自己的医术,反而是将士的命吗?
“城墙破损严重,恐怕是要受不住了。”将士来报。
“退吧?”
各个副将站在主将的大帐里,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支撑了三个多月了,独木难支,他们面临的,不光光是一个西疆,还有两个国家的增援。
蒋逢胜皱了皱眉,“不能退。”
“将军,城门破的时候,再退就晚了。”
“是啊,将军,三个月了,弟兄们坚持不住了。”
“将军,我们蒋家军从未退过,可是对面是三国大军,我们不退不行了啊,将军!”
副将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受伤的战士们,一个个又重新走上了战场。
将士们的身体,有人医治,可是城墙,无力支撑力啊。
他们城内的将士,不足八万,外面的大军十五万,他们怎么守?
“死守!”
一个白衣身影,打开了外面的帘子,走进了军帐之中。
这些日子,她一步不离的守着医帐,从未踏出过哪里。
“王妃,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即使是死守,我们八万将士,也守不住那十五万人啊。”
副将的眼睛已经通红一片,他已经支撑了两天两夜了,现在的情况,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不怕死,从他进入军营的那一天,就将命给了大宁。
可是如果死,能守住这座城,他乐意死。
但是他知道,即使他死了,这座城,也终将是要破的。
“让将士们准备水吧。”姜云初知道他们的心情,也知道现在的局面,但……
这个局面,是他们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时间!
他们需要拖住这些人,需要给别人争取时间。
“什么意思?”蒋逢胜看着她,有些不理解。
准备水?
做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西方,是大宁的弱点,即使是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姜云初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下方的战士们。
“北有大将军,南有王府军,只有我们西方的蒋家军,成为了突破口。”
她的声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