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市知名的小吃夜市街里,你总能看见止不住的人,像流水一样一股脑充满了整条街道。这里有学生、带着宠物散步的三口之家,和衣着整齐的广场舞老人团,他们机械式地顺应着人潮踱步,数量庞大到阻断了附近两条十字路口的交通。
没人会去记住你在这种地方碰见过谁,反正大家都只是人群中的一员而已,也没人会去考虑自己现在在哪,嘈杂的喧嚣声足以让这里的每一位嘉宾烦的头疼,自然也没有人会想到——这里其实是距离危险份子最近的地方。
正如此刻,一个魁梧的男人正捂着肚子焦急地奔向下了楼梯后往右拐的一条长走廊,看见了一个小型吧台后立马跟坐在里面的女人大喊:
“道大夫,我找道大夫!”
女人面对这种程度的紧急状况也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轻蔑地瞄了一眼男人捂住的地方,瞧见了暗红色的细小血流正不配合地从指缝间溢出,又挪了下脑袋,看见了男人身后的走廊上哩哩啦啦地滴了一地的小红点,顿时皱起了眉毛:
“又弄这么脏……”
她烦闷地瞥了眼男人现在的模样,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道大夫今天不在,你这也就是小手术,不用非排道医生的号。”
魁梧男人一听立马替自己争取:
“可是他那刀上有毒啊,我、我……反正我只信得过道大夫,你给我找一下道大夫吧。”
女人时不时偷瞄一下后面的地面,看男人完全不打算接受安排,也跟着暴躁起来:
“都说了道大夫今天不在呢?你命重要还是选医生重要啊?要不你干脆去市里的医院手术得了,看看人家给不给排专家号!”
“可是!算了,那你记得给大夫说一声我这刀上有毒啊。”
女人赢了争执,正打算给人输入病例,手就被一只骨节纤长而筋膜明显的大手覆盖,她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抑制不住眼里的期待和喜悦,回过头去:
“道医生……”
俯身下来的那位是个一脸文质彬彬的清瘦男子,戴着副颇具精英感的眼镜,看起来格外年轻,他对这边微微浅笑,用如同春风拂面般的音色说道:
“我来吧。”
女人起身让出电脑的方向,随后注意到一脸不满的魁梧顾客,尴尬地调高音量自说自话了一番,听起来像是在解释如今的情况:
“啊,您今天加班呀。”
道医生听完轻眯着眼睛对这边一笑,颇有几分暧昧的意思,然后继续低下头,垂着那蒲扇般的睫毛,盯着电脑,把这个男人登记在了自己名下。然后起身对男人和蔼地点了下头:
“你是哪家的成员来着?”
魁梧男人自豪地自报家门:
“我是【蛇蜕】在马哥手下做事的。”
道医生扬了下眉毛,笑得更甚了,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之前你们组织内部闹得还挺大的,还是上次那种毒吗?”
魁梧男人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啊,这次不是……”
道医生的脸色瞬间落了下来,满脸写着乏味,然后心不在焉地听男人介绍这次的毒药品种:
“这次是组织试研发的新品种,据说解药还没做呢……”
道医生的眼里又立刻划过一道光,嘴角也跟着上扬了:
“没做解药你们都敢拿出来用啊?”
男人顿了一下,回忆着:
“其实这东西还在试验阶段,老大的意思是不让我们用的,这不是当时情况所迫,那条子实在是太凶悍了!我才、倒了点老大不让用的东西……”
道医生的表情明显是在看笑话,不过因为讲话的语调温和,愣是没让人觉得不舒服:
“然后那东西就跑你自己身上来了?”
魁梧男人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想摸摸自己的头,但一松手腹部的疼痛立马刺激得他弓起身子捂好:
“嘶……”
看医生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只好狼狈地一口气把情况介绍完:
“我没招呼明白那个条子,结果让那婆娘给捅了。”
道医生的关注点在对方是名女性身上,挑着眉感慨了一下:
“女警官?”
魁梧男人知道这种嘲讽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也觉得丢人,急着辩证了几句:
“那绝对不是个一般的婆娘,真的!”
逗得吧台里的护士跟着医生的冷哼笑了半天,然后听见那位看起来格外谦和的医生冷漠地下达了指示:
“看看哪间手术室还空着,把人带过来吧。”
“啊,是……”
女人愣愣地看着道医生穿着白大褂的背影走进了身后的门里,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