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诚见陆宁久久不语,上前一步说道:“陆公子,将你关入大牢,亦是本官之失职,还请看在同为守住望州而共进退的份上,多担待些。”
陆宁突然笑了,朝着上官诚等人深深作揖,“大人言重了,学生倒是觉得,来此处一遭,想通了许多事,且学生确系越过诸位大人参与了守城之战,若说过错,当是学生先有过错,怎担得起几位大人亲至此处探望。”
他这话说得非常好听,也算是圆了上官诚和吕忆安的面子。
这两人立刻露出了笑脸,吕忆安劈手夺过张大顺战战兢兢掏出来的钥匙,亲自给陆宁打开了镣铐,还替他揉了一会儿手腕。
这一幕把跪在地上的汪兴海看傻眼了,吕忆安何许人也?那可是堂堂的正五品知府,平时瞧着和气,却没将谁放在眼里的,可如今竟然会做此等事。
还没等他想更多,便听到陆宁又说道:“学生想恳求吕大人,教学生在此住上两日。”
说着话,他指了指脸和脖子上的红印,“只因舍妹说过,若再为了御敌守城之事负伤,她便不再管我了,甚至还不让我进家门了,故在此借住两日,待这些伤痕去除了,再回家去。”
舍妹?上官诚眉头一皱,陆宁哪里来的妹妹?可他立刻便明白了陆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挨了一鞭子,想出口气么?
这个太简单了,上官诚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向汪兴海。
吕忆安反应很快,转过身来,两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连着打了汪兴海十几个耳光,方才恨恨地说道:“汪经承,我原本瞧你还算有些本事,便教你仍守在经承之位上,可你却不思正事,整日里想些鸡鸣狗盗、欺男霸女之事,败坏府衙名声,你们两个,将他的官服扒掉,赶出府衙!”
押着他的两个衙役非常利索地扒了他的衣裳。
汪兴海打死都没想到,只是教人打了陆宁一鞭子,竟然连经承这个官职都丢掉了,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奋力挣脱开那两个衙役,抱住了吕忆安的大腿,“吕大人,小的只是教张大顺给陆公子讲讲这里的规矩,并未让他打人啊!”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吕忆安,还有一个抡鞭子的张大顺呢,这个可没有官身,随意处置都是可以的。
他抬手指了指张大顺,“来人,将此人关进乙字一号,教他跟那个疯子作伴!”
张大顺当即便面无血色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陆宁心中有些好奇了,隔壁那个疯子有这般可怕么?
……
陆宁婉拒了上官诚等人邀他一起吃饭的建议,从知府衙门出来时已是落日时分。
上官诚沐浴着夕阳亲自送陆宁出来,这让路过这里的城中百姓十分好奇,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竟然受到这般礼遇。
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陆宁,“那是陆公子!”
“哪个陆公子?”
“还能有哪个?就是带着人打败了西夷和北羌两国联军的那个陆公子啊!”
“咦?不是城防营的陈将军带人出去打仗的么?”有人不解地问道。
“你懂个甚?”方才说话那人鄙夷地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那陈将军是陆公子家的护卫出身,再者,俺听说陆公子会些法术的,往城头上一站,那些北羌人便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街头上的人们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干瘦年轻人仔细地观察陆宁脸和脖子上那一道鞭痕,闪身消失在门口。
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府衙后门处,从身上掏出十几个大钱塞进一个看门的老衙役手中,跟人家打听起府衙内发生的事情。
老衙役从来没想过竟然还会有人跟他打探消息,还是给钱的那种,兴奋之下,便将午后听说的事情讲评书一般添油加醋地说起来。
“……话说那汪经承,嗯,你应听说过的,那厮是个雁过拔毛的心狠手黑之辈,得知陆公子被关进了大牢里,摩拳擦掌地便要从他身上手揩些油水出来。”
老衙役讲到这里,还左右瞧了瞧,低声说道:“那汪经承,啊呸!他现已被府尊扒了官服赶出衙门了,哪还是经承嘞?还是叫他外号比较顺耳,那汪二狗过去有个规矩,凡送进大牢之人,以杀杀威风之名,要先打五十鞭。”
“五十鞭?”干瘦的年轻人当即脸现怒意,“若身子弱些,岂不是把人打死了?”
“那汪二狗哪里管得了那些?”老衙役偷偷地数了数衣袖里的大钱,嘴角翘起都能挂油壶了,说话也就更没有把门的了,“不想挨打的话,他那里自然有别的规矩,便是拿钱买鞭子。”
年轻人不明白了,“买甚的鞭子?”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出十两银子便能少挨一鞭,没钱没势的小户人家是二两银子一鞭,只要出得起钱,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