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只影的话让岳疏桐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陛下如何了?”
“陛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前,段暄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很是伤心了,如今最为信任的平王也险些害了他,他自然是痛心疾首的。”岳疏桐轻声道。
向只影点了点头。
“其实,陛下之所以会这般难过,也是因为他的幻梦一朝破灭。此前,陛下一直活在先帝和太后的庇佑之下,便以为兄弟和睦是常态,以为所有人对他的好是真心实意的。其实,便是那寻常百姓之家,为了几两银子,一间瓦房斗得头破血流也是有的。皇家子弟,自然更为针锋相对。毕竟,这是你死我活的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
“师姐竟会懂得这些?”岳疏桐颇为纳罕。她一直都觉得,向只影不食人间烟火,这种腌臜之事,她是不屑知道的。
向只影笑了。
“都怪你。一连这么多天,见不到你的人。我成日无聊,除了弹琴,修琴谱,便只好看看书了。这些,都是我在书里看来的。”
“是我不好,事务太多,没机会好好陪着师姐。”岳疏桐歉意道。
“今日刚好有机会,到了晚上,我们去锦食楼吃饭如何?”
“好。”岳疏桐看着向只影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
“你不要再为今日之事烦恼了。陛下为了平王,已经很伤心了,不要再让他牵挂你。你该吃饭就吃饭,该歇息就歇息,他也好放心。”
岳疏桐点头称是。
傍晚时分,岳疏桐、向只影和心无到了锦食楼。
锦食楼是祁安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不仅有大周的菜肴,还能做西域各国的菜色。传言,这酒楼的第一代掌柜,是宫中出来的尚食。到如今,已经经营了百年。一直以来,都是祁安城中达官贵人极喜欢来的地方。
早有小二恭敬地将岳疏桐三人引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这雅间刚好能够看到外面的街道。
三人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菜。
此时虽还不是晚饭的时辰,锦食楼中却已经分外热闹。
三人闲聊着,难得悠闲。
可是直到岳疏桐饥肠辘辘,小二还没有上菜。
心无喊了几声,并无人应答。
“不该啊……”心无满腹狐疑地起身,打开雅间的门,向外查看。
“怎么了?”岳疏桐问道。
心无回来坐下。
“外面怎么看不到一个小二,人都去哪儿了。”
这时,一位小二端着硕大的托盘进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若是往常,这菜早就上了。”向只影随口问道。
“三位姑娘,真是对不住,来了一位贵客,这……店里的人大都被叫过去伺候了,小的这才没顾上姑娘。”小二赔着不是。
“贵客?你们这里的客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岳疏桐问道。
“姑娘,虽然来我们这里的,不乏一些大人物,但是真正的有权有势的大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什么好酒没喝过,人家也不一定非要到我们这里来。所以,如今日这般的贵客,其实并不多见。三位姑娘慢用,小人下去了。”小二匆匆离开。
“不会是哪位亲王,或是公主来此吧。”心无猜测着。
“管他呢,我们只管吃我们的。”岳疏桐为向只影和心无斟上酒。
这一餐,三个人皆心满意足。
正准备离开时,忽听得楼下的街道上传来一片吵闹之声。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已是一片寂静,这声音便显得尤为明显。
心无好奇地探头望去,惊呼一声。
“姑娘,你快来看!”
岳疏桐走到窗边,向下看去,只见一位衣饰华丽的男子正拉扯着一位粗布麻衣,赤着双脚,身材瘦削的年轻女子。
二人身边围满了人。有同样穿戴讲究的人,也有锦食楼中的小二和婆子。
一大群人,闹哄哄的。
“走,跟爷走,爷带着你吃香喝辣,以后再也不从这里要饭了。爷带你享福去……”那男子脚步发软,身形摇晃,说话也颠三倒四,显然是喝醉了。
“我不跟你去,放开我!”女子用力挣扎着。
“你就听我的吧,听我的……”男子一把揽过女子。
女子尖叫一声,挣扎得更为用力了。
“付少爷,这姑娘自小没爹没娘,也就我们时不时给她一口饭吃,还请付少爷高抬贵手,放了她吧。”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衣着体面,年约四十的男子站了出来,恳求着。
岳疏桐记得他,他是锦食楼的管事。
可那付少爷像是没听到似的,仍旧拉着女子不放。
“付少爷,行行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