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站在窗边眺望着外面的景象,而扶里巴斯则站在他的身侧,同他一起看着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
“已经过去了一年八个月了......”
扶里巴斯率先开口,她转过头对奥托说道:“自那场小规模的寰宇蝗灾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零八个月了,而她也消失了一年零八个月了。”
“但你还记得她,我也是如此,也就是说她现在状态还不错。”
奥托和扶里巴斯口中指的正是黄泉,自从上次离别后,奥托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黄泉了,但他也并不关心黄泉去了什么地方。
毕竟她一定还在这颗星球的某个角落,默默忍受着虚无的侵蚀。
“不.....她自身已经是虚无了,因而不能称之为侵蚀,而是开始扩散,正如我们已然目之所及的虚无那样。”
抬起头便可看到那存护之壁闪耀的光芒,它依旧坚不可摧,但这个世界的外壳已经被虚无剥开的差不多了,光依靠一面小小的墙壁没办法完全挡住虚无。
“这里是世界树上从不可能的虚无中蔓延出的最后的一个世界,当这个世界消失后,无论是树还是海都让步于虚无并与其同化,这也就是世界与时间共同的终焉之局。”
“而且......不再存在新的世界了,自此以后虚无便是永恒,虚数之树也将更名为虚无之树,一字之差,却走向了难以想象且永不回头的极端结局。”
听到他得出的结论,扶里巴斯不禁问道:“你就这么肯定吗?”
“当然。”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用这双眼睛看到了。”
又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也用这颗心感受到了,这不仅仅是我们最后的挣扎,也是星神们最后的抉择,当祂们从记忆当中重组自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最后的终局。”
他转过身去,边走边说道:
“扶里巴斯,当我最后一次登上虚数之树的时候,我遇到了同我一样来寻求希望的一个被遗忘的假面愚者,他告诉我他掌握着欢愉之主所有的力量,并向祂许下一个不公平的愿望,而欢愉之主答应了他,你知道那是什么愿望吗?”
扶里巴斯摇了摇头。
“呵,他向欢愉之主许愿一切能够心想事成。”
听到一个假面愚者居然向欢愉星神许下了这样的愿望,扶里巴斯有些吃惊,但又问道:
“没有什么代价?”
“代价?不,欢愉之主与其信徒之间不存在付出代价一说,而是一场交易,欢愉之主自然也提出了要求,他告诉我只要他答应欢愉之主,给祂一个能够笑得出来的结局,那么祂就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无论是神格还是任何东西。”
“欢愉的力量很强大,也很特别,虚无是否定世界上一切的意义,而欢愉则恰恰相反,欢愉之主认为世间一切皆存在欢愉之道,因而世间诸事皆有意义,所以祂才会四处奔走去做一些其他人看来简直不合常理的举动。”
“欢愉星神与虚无星神几乎有着一样的经历,虚无见证了世界的终局将让步于虚无,因而自身也投身于虚无。”
“可欢愉星神也看到了一切都将让步于虚无,可祂并未气馁或自暴自弃甚至堕入虚无,而是在知道这一事实的前提下却依旧捧腹大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扶里巴斯依旧摇头,她知道这件事情,但她还是想不清楚为什么欢愉星神在见证了那样的结局后不仅没有像虚无那样自甘堕落,反而还发出了回荡在寰宇之间任何一个角落的笑声。
“因为祂知道虚无并非永恒,因此祂继续望去,看到了虚无的尽头。”
“虚无的尽头?虚无也存在尽头吗?”
“当然存在,就像你一样,你曾带着天真自大的开拓理想投身虚无,最终化作一滩死水,但现在你仍然站在这里,而这,便是你跨越了虚无走到了尽头的证明,亦是开拓给予你的力量,但更多的,是那连虚无都不曾浸染的无形却又存在的命途,而我更加倾向于称其为命运。”
奥托拿起桌子上的沙漏,倒过来后望着里面因重力而向下流动的沙子,说道:“毕竟,就像开拓的命途那样,走在上面的人前赴后继,其中所经历的事情却让他们在越走越远的同时也不断经历着生离死别......”
“走上了同样的命途,却遭遇了不同的命运。”
沙子从一个口中一同洒下,以相同的重力以及相近的自身的质量一起下落,但每一粒沙子都落在了不同的位置。
但沙子却也将那些空缺的底面填补了起来。
但沙漏随着一道微弱的光芒覆盖下也自我溃散了。
“但她,终究要消失在虚无之中。”
扶里巴斯脸色有些低沉,说道:“你指的是现在的她,还是那些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