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满头银丝,面部皱纹深刻,年纪很大了,脸色有些苍白泛青。
闭着眼睛,从他们上来开始,就没有睁开过,看样子是在昏迷状态。
如果只是睡着,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应该醒来了。
果然便听见周德明问:“你爷爷还是没醒?”
小女孩眼泪落下来:“昨天晚上他有醒来过几分钟,但是很快又昏睡过去,还烧了几个小时,前不久才降温。”
周德明皱眉,没吭声。
反倒张道长直言不讳:“你爷爷这情况不乐观啊, 本来年纪就大了,如果反反复复一直发烧,昏迷不醒,还没有药吃,应该是挺不了多久。”
周德明凉凉的看他:“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说再多也不如多给点钱来得实际。”
张道长立马抱紧黄布袋:“你别道德绑架我啊!他们可怜是可怜,我也不是必须给他们钱。”
周德明冷笑,倒是没有继续揪着张道长不放。
江淹看着床垫上虚弱到极致的老人,在思考。
如果小女孩的【中立】提示是因为她认识另一个“江淹”,随时可能暴露他的秘密,
那一个虚弱到随时会死亡的老人,为什么也会是黄色【中立】提示?
是和小女孩同样的原因吗?
江淹问:“他得了什么病?”
周德明摇头:“不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俩的时候,这小丫头自己找到这个地方躲着,把老头盖得严严实实,那时候老头就是昏迷的,她也不让我们碰她爷爷,更别说检查了。”周德明顿一下,“再说我们这些人生病了本就不会去医院,随便买点药吃,听天由命吧。”
张道长十分惜命:“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周德明:“是传染病的话,这小丫头能现在还好好的?”
张道长被说服了。
江淹看向小女孩问:“我能看看你爷爷的状况吗?”
周德明:“她不会让别人碰她爷爷的……”
“可以。”小女孩突然开口。
周德明:“?”
小女孩看着江淹,眼里有莫名的信任:“但是只能让你一个人看,他们……不行。”
周德明“嘿”一声,匪夷所思的摸自己头:“我好歹也跟你相处几天了,怎么你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反而不相信我们呢?”
小女孩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张道长:“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些?”
周德明:“……”
不过周德明本也不是热心的人,摆摆手,转身往楼梯走,“得,我出去抽根烟。”
张道长倒是起了好奇心,脚黏在原地,往老人身上看了好几眼,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周德明下楼。
江淹清楚,小女孩对他的信任是源于另一个“江淹”。
同小女孩一起蹲到床垫边,江淹摸到被子,还能感觉到被子上常年不见阳光留下的潮湿沉重感。
距离近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看看具体情况……”江淹说。
见小女孩没阻止,只是眼睛红红的,无声抹眼泪,他才掀开被子。
刚才闻到的臭味瞬间变得浓郁。
臭味是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清楚被子下的情况,江淹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不愿意让其他人帮忙查看老人的情况——因为老人压根不是得病了。
老人身上的衣服是整个床铺上最干净的东西,显然是更换过,
但即便如此,也看得见血液透出衣服,留下一大片痕迹。
让小女孩给一个老人换衣服到底费劲,衣服只是简单的套在身上,胸膛和腹部都裸露着,
能够看见上头深可见骨的伤口。
用利器划开的伤口已经发炎发烂,臭味便是由此而来。
还有许多红肿的被重物撞击过后的伤痕,两边肋骨处凹陷,应该是里头的骨头断掉了。
江淹眼中难掩惊讶。
不止是因为老人的遍体鳞伤,还因为这副明明该是苍老无比的身躯。
老人的身体十分结实,即便昏迷的躺着,还能够看见肌肉。
不是刻意练出来的,是常年使用力量形成的肌肉。
如果江淹不是看过老人的脸,要说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体他也不会怀疑。
小女孩看见老人身上的伤,眼泪掉得更多了。
“还有背后。”小女孩声线颤抖道。
江淹看她一眼,也没安慰,抓住老人的胳膊,毫不费力的将人翻过来。
背后的情况果然更糟糕。
鲜血几乎将衣服背面全部染红,垫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