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各自的私事,黄玉珍目光转向冯小小,关切地问道:“对了,小小,分店的生意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冯小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一般般吧,没有刚开业那阵子那么好了。”
虽然还没到亏本的地步,收益却不太理想。
说起来也不是经营不善,也不是服务态度不好,或者是时装样式不行,实在是现在棉纺厂的效益下滑厉害,工人们的奖金少了很多,有些车间甚至只发一定比例的工资。
这样一来,大家的购买力下降了不少。
冯小小的服装店的生意自然也就受到了影响。
而且附近几条街的时装店本来就多,竞争很激烈,现在更是到了惨烈的地步。
已经有几家店因为生意不好,支撑不下去了,陆续关了门。
黄玉珍对这一点很清楚,也没法说什么,只得感叹:“做生意确实不容易。”
冯小小苦笑着点点头。
“还好,我们店价格实惠,款式也比较新颖,再加上新店开张,大家图个新鲜,生意还算过得去。”
黄玉珍稍稍松了一口气,“总比那些关门的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冯小小说道,“不过,和兴隆街的两家店相比,这棉纺厂分店的生意差了不少。”
兴隆街除了钢厂,化工厂,军区大院,还有个机械厂,这几个单位的效益现在都还不错,虽然女职工的比例相对少了点,但是购买能力却很强。
黄玉珍安慰道:“这也没办法,现在工人收入下降,总不可能饭都不吃,先买衣服吧,等以后厂里效益好了,大家的工资高了,你的生意自然也就好了。”
“那是肯定,只希望能早点有起色。”
冯小小现在是殷切地盼望着棉纺厂能重振雄风。
黄玉珍却是皱眉叹口气:“只是这厂里效益什么时候才能上去,谁也说不准。”
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精神,笑着对冯小小说道:“好在我们厂规模大,底子厚,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至少还能再撑个几年吧。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路口,该分手了。
黄玉珍就道:“你下次去分店,来厂里找我啊,我请你吃饭。”
“行,没问题。”冯小小笑着答应了。
和黄玉珍告别后,冯小小挽着陆一帆的胳膊,沿着绿意盎然的林荫小道,说说笑笑地往军区大院走去。
初夏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条熟悉的小路增添了几分暖意。
没一会儿,两人就进了大院,拐上了回家的那条路。
胡铁山新房在部队大院里。
就在冯小小家前面那一栋,隔得不远,走路几分钟的路程。
这一片的楼房都建于70年代末,红砖砌成的两层小楼整齐排列,虽然算不上新式住宅,但比起槐树巷和清凉巷阴暗潮湿的平房,属于很不错的住房。
因为结婚,按胡铁山的级别,部队分配给他一套一室的小单元房。
房子不大,但对于新婚的夫妻俩来说,倒也足够。
他们的新房户型和冯小小家的一模一样,只有一个小单间。
水电气三通,有单独的厨房卫生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胡铁山家在顶楼三楼,在一楼的单元门洞上,就贴着大红的喜字。
地上散落着红色的鞭炮碎屑,几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找没有燃放的鞭炮,每找到一个,就会响起一片欢呼声。
冯小小看着那几个撅着屁股,一身脏污,专心找鞭炮的小男孩就一阵头疼。
再看看旁边等着的小姑娘们,个个都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身上干干净净,更觉得生个女儿最好。
陆一帆倒是没有那么多感受,扶着冯小小上了三楼,直奔胡铁山的新房。
他的家很好找,一踏上走廊,就听到左边最里面一间屋传来阵阵哄笑,是那准没错。
果然,陆一帆直接就往左边拐:“这边。”
胡铁山的家大门是新漆的朱红色油漆,屋里也是披红挂彩。
不仅雪白的墙壁上贴着大红的喜字,窗户上也贴着喜庆的窗花。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家具不多,但摆放得井井有条。
小谢老师的审美很不错,小屋被她布置得很有情调,也很温馨。
一张双人木床上铺着崭新的红色床单,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喜气洋洋。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红色搪瓷脸盆,里面盛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
靠墙摆放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