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棠没有回来。
如果康宁郡主没有与永安侯闹僵,也没有惹皇上不喜而被勒令不准进宫,她是可以带着江映雪进宫送嫁的。
但……
如今康宁郡主在年前就不能进宫了,早就成了全京城贵妇们的笑柄,只是还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儿嘲笑罢了。
当然,康宁郡主年前就一直在真真假假地病着,年后倒是出来走动了几次,最近又病了……
江映雪年后跟着康宁郡主赴了几次宴,却都不受人待遇,后来康宁郡主一病,便也不出门了,说是为母侍疾,以尽孝道。
这样的消息传出府,若不是都知道云棠与她们的关系本就不好,又一直在为皇上办差,恐怕就要被人说云棠不孝了。
今天云棠设宴,康宁郡主、老夫人还有江映雪都没有来,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
就连康宜郡主也被郑元方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过,不管是惹不起云棠,还是惹不起皇上,聪明的都别提康宁。
若是非要去得罪云棠,以后还是和康宁一样在府里病着吧。
若是以往,康宜郡主肯定是不忿的,凭什么她一个姨母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了?
但自郑元方从贺州回来,告诉了他们吴俊的遭遇,若不是云棠和云玄墨去了,恐怕他们的外孙就凶多吉少了。
看在外孙的份上,康宜郡主当着公婆和丈夫的面儿作了保证,绝对不会乱说话,更不会挑事儿。
何况她自己的父王母妃也在呢,她还能胡来?
再者,康宁都去不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府邸,她这个姨母却能去,本身就比康宁有优越感了,她气什么?闹什么?
听了她这番解释,又因诚王夫妇都在,郑元方这才带着康宜郡主来了云棠的护国长公主府做客。
康宜郡主还特意补上一大袋子金梅花,解释是正月初八那天未来得及给云棠的压岁钱,另外又添了两盒珠花做这次给姨侄女的礼物。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康宜郡主满脸堆笑也没见面就说刻薄话,还送钱送礼地上门。
云棠自然也客客气气地与她寒暄了几句,收下了那一袋子金梅花,还有首饰。
云棠自己当然是不会戴这些首饰的,但她这几个月也收了不少,都囤着呢,将来妹妹们出嫁还能做添妆呢。
如今的云棠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至于郑杏雨?
她与云棠的矛盾一直在。
只不过在康宜郡主闯宫撒泼,被皇上传话要剁手脚之后,就一直被老陈国公夫人约束着学规矩、教人情世故。
既然做人的道理不屑于好好学,好歹学些规矩和处世的经验,行事知些进退。
因而,今天陈国公府除了几个妾室,其余人都来了,康宜郡主一脸和气,郑杏雨也安静了很多,没有上来就找茬儿。
当然,看到云棠这么大一座府邸丝毫不输他们陈国公府的排面,虽说院子少些,但园子却更大,种了那么多果树也丝毫不显狭窄,她心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的,随后便直冒酸泡儿。
皇上也太宠云棠了吧,一个郡主嫡女,与她身份一样,凭什么却封了长公主还有这样的风光?
这都超过其他长公主了吧。
但她学了这么久的规矩和人情世故,好歹是知道三缄其口了,没有当面就将这些话给丢出来招惹是非。
至于她心里在如何腹诽,就是旁人管不着的了。
云棠看郑杏雨面相就知道她的敌意更甚,只不过懒得搭理罢了。
今天的家宴办得很顺利,几家亲戚们到一块儿既如愿来了护国长公主府,也看到了云棠,相处又是一团和气,都是心满意足离开的。
当然,云棠也收到了不少登门礼。
还有郑元方在贺州从云棠那儿拿的给女儿女婿的礼,还有萧恪萧越兄弟从云棠那儿拿的给妹妹妹夫的礼……
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折算成银子给了云棠。
云棠相当于出了一批货,折现成银子回到自己手中,还是很满意的。
云棠和云玄墨将侯府的人都送出府,看着车马出了府门,这才回来。
园子里,少年们还没有走,依然喧闹着在烤肉,谈笑风生丝毫不因皇上和师祖、师叔伯们都在而显得拘束。
就连萧澈和萧斐傍晚从御书房出来,都闻风赶来了这里吃烤肉。
云棠和云玄墨回到师父这边的敞阁,笑吟吟地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设宴款待亲戚们的事情,又追问师父今天在云上观讲经的情况。
今天是她设宴,自然是不能再去云上观了。
九师兄不会丢下她自己跑去因而也没去,他只在京城里办了几件事情,这时候才赶回来。
其他师兄们却是都去了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