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想编个理由,可当着梁羽这等翩翩少年郎的面,她又做不出这种对庶女做小伏低的事情。
半晌只挤出几滴泪,却是冲着梁羽,“这位侠士,方才您救我于水火,可否请您送我回府,好让我爹爹当面谢您?”
梁羽又扫了她一眼,直接道:“我不认识你。”
顿了顿才看向奚应芷,“我听她叫嚷着是你的姐妹,这才会出手,难不成这回又……”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心虚,像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做错事一般。
这区别对待的做派又将奚应雪气得胸口直痛。
这帮人都是瞎子吗,看不出她才是尊贵的嫡女,奚应芷长得漂亮又如何,出身下贱终归上不得台面!
奚应芷直接忽略她仇视的目光,反倒是没料到梁羽这么敏锐,难道是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
她略微收拾了一下表情,强扯了丝感激出来,“方才那幕实在可怕,我至今都没能回过神来,所以没能认真谢过梁少爷。”
说着便真的蹲身行礼,“多谢梁少爷救了我大姐姐,回府之后我定会禀告爹爹,让他备礼致谢。”
梁羽看着她微低的头顶,乌发细蒙蒙的一片,像是什么手感很好的小动物一般,恍惚着怔愣了一瞬。
他还是习惯她冷傲清绝的姿态,这样温婉如莲花摇曳,虽只是浅浅低头,居然立刻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这,二姑娘不必如此多礼。”
奚应芷没与他过多纠缠,笑着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日大姐姐受惊,我等便不在此久留。”
梁羽无奈地抿唇。
好吧,看来所谓的温婉也不过是假象而已。
一场出行就这么草草无疾而终。
宁书元在客栈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奚应雪的好消息,那帮说好要找他拿剩下的银子的乞丐也不见踪影。
他顾不得避嫌亲自去打探,才知道这样惊天的消息。
那帮乞丐居然没有对陈氏下手,而是凌辱了一位官家姑娘。
虽不知到底是谁,可那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父亲是都尉,其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宁书元暗叫不好,有心想和奚应雪论个法子出来。
可出了这档子事,奚松急急回府,顺带着将府中守了个密不透风。
莫说宁书元一介书生,便是有点子身手的人都难以入内,叫宁书元好一通心焦难耐。
却说奚府之中,奚松一回府就被陈氏叫了过去。
“我竟不知我这个老太婆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自己的孙女记恨成这样,竟然当街就要买凶杀我!”
她是当真伤心难过。
奚应雪虽不是她亲自带大的,可血脉里的亲情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在老家时,她也时常挂念着几个孙女会出落成如何模样,会不会挂念孝顺她这个老太太。
虽见面少,可每年节年她也亲手包了礼物送到京城,想着念着自家孙子孙女见了会不会喜欢。
当初奚松接她来京城,她乐滋滋地满以为能儿孙绕膝颐养天年,没想到事实却如此不堪。
她的儿媳对奚家存了二心也就罢了,毕竟夫妻都是半路人。
可奚应雪,那是她的亲孙女啊!
陈氏一路上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到了这会终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早知道来了京城会被儿媳孙女这样嫌弃厌恶,当初我就是饿死在老家也不会登你家的门!”
奚松听了这话,心里比刀绞还难受。
再看奚应雪撅嘴梗着脖子完全没有内疚的模样,大步上前啪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还不跟你祖母磕头认错!”
奚应雪方才就被那些地痞无赖折腾得够呛,这会身上疼得厉害,心中也委屈得厉害。
加上她心中觉得今日之事自己已经吃了这样大的亏,就算做错了什么父亲也该怜惜多过怨怪。
没想到上来就这样动手打她,奚应雪登时就绷不住了,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爹,今日受了委屈的可是我,二妹妹和祖母眼睁睁看着那些地痞无赖轻薄欺负我,到头来您对我却还如此凶狠。爹,您还是我的亲爹吗?”
奚松被她这番胡搅蛮缠气得胸口疼,“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是我亲爹!”
眼看两人吵得一团乱,奚应芷适时出声:“大姐姐,那些地痞无赖欺负了你,也是你自己招惹的,我说替你报官出气你也不肯,如今怎的又来怪爹爹不疼你呢?”
奚松也反应过来,虎目圆瞪:“你到底存的什么心,要联合那帮乞丐害你奶奶。
这会你若如实说了也就罢了,若是还要藏着掖着我就让官府公事公办,到时候按律治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