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被黑瞎子的声音猛然惊醒,看着双眼泛白的陈皮,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刚才不知为何她动了杀心,她是真的想要杀了陈皮,可是这男人是言心拼了命护下来的人,她不应该这么草率的……
不管怎样,也不该是她来动手的……
“咳...咳...”陈皮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沈非晚刚松开手,潘子便扶住了陈皮,几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皆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个都愣在了那里。
而沈非晚幽幽的盯了陈皮许久,良久之后才开了口。
“我不承认你。”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黑瞎子,张启灵和无邪三人刚想跟上去,耳边就传来了少女清冷的声音。
“别过来,让我静静。”
三人这才停下了脚步,各自对视一眼,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张启灵默默的爬到了上铺,无邪扯着胖子去了窗边,只剩潘子和黑瞎子留在了原地。
潘子看着沉默不语的陈皮,有点尴尬,他叹了口气,“四阿公,你还好吧?”
陈皮摆了摆手,没有说话,潘子见陈皮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黑瞎子则是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在所有人离开后,他才缓缓走上前去,站在陈皮的跟前,面色异常复杂。
“老...陈皮...小言...心她死的时候痛苦吗?”
说这话的时候,黑瞎子的心里像吃了中药一样的苦。
“呵...呵...痛苦吗?”陈皮猛然抬头望着黑瞎子,“你要是被子弹打中心脏,你会不会痛?”
“我……”黑瞎子沉默了,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痛苦的,只是不甘心想要问一下而已。
再怎么说,他也养过那几个孩子十几年呢,说不关心都是假的,只是命运捉弄人啊……
陈皮见黑瞎子闭了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躺在了床铺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吵闹的车厢里变得安静极了,黑瞎子就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陈皮。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他才翻身爬到了上铺,亦是闭上了双眼。
另一边的沈非晚站在车厢的连接处,神色麻木的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一声都不吭,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次日,晚上接近零点的时间,火车停在了山海关,几人下了火车,等了两个小时。
跟着人群走进了候车室,现在正是春运前夕,候车室到处都是人,众人随着人群小心翼翼的走动着。
但是人太多了,几人都被人群冲散了,而沈非晚从下车后就一直慢悠悠的跟在几人的身后,等她回过神来,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抬头茫然的望了一眼四周,四处都是乌泱泱的人头,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
就在她迷茫时,身边突然挤出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黑瞎子一把拉住沈非晚的手,“跟我走。”说着拽着沈非晚朝着张启灵的方向挪去。
突然,人群中冲出几个人,指着一处,喊了一声,“那里!”
还没等沈非晚反应过来,头顶的灯泡,啪的一声碎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灯泡碎裂,整个候车室陷入了黑暗。
黑瞎子眯眼看着人群,冷静的拽着沈非晚继续朝着张启灵走去。
没几步就到了张启灵的身边,张启灵看着两人无事,对着黑瞎子点了点头,二人默契的带着沈非晚朝着人群外面挪去。
刚走出人群,就看见胖子拽着无邪在破口大骂,潘子跟在二人的身边,三人看见黑瞎子几人连忙聚了过来。
“晚晚你没事吧?”无邪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非晚,发现人没什么事后就松了一口气。
沈非晚摇了摇头,“怎么回事?灯怎么爆了?”
“是条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被发现了。”潘子脸色难看,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那现在怎么办?”黑瞎子挑了挑眉问道。
“跟着陈皮。”张启灵抬眸扫了一眼前方,陈皮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等人,身边还站着几个陌生人,他见几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转身就走。
无邪见状刚想开口,就见张启灵已经跟了上去,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而黑瞎子早就拽着沈非晚跟在了张启灵的身后。
众人乘着夜色逃离了火车站,来到了一处小公园,找到一个凉亭,停了下来,开始大眼瞪小眼。
陈皮坐在石凳上,满脸不解,“就凭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还想去挖东厦皇帝的大墓,无三省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老糊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