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囚蝉又若无其事地划了半天的水,眼看着就快要接近那两块礁石的时候,她毫无征兆地回过了头。
一具浮尸,悄无声息地竖着浮在楼囚蝉身后两米的地方。
它已经出现了巨人观,惨白眼珠子要掉不掉。
“嗯……用一根手指就能戳爆它的脸。”楼囚蝉看到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然后第二反应则是一骨碌轴扎进了海水里。
她强忍着海水盐分给眼球带来的刺痛,睁着眼,在几乎透不进光线的海面之下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
起来之后,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是大鱼大蛇,结果就来个这?让我踩我都嫌弃会爆我一脚尸水。”她皱皱鼻子。
即便水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终归还是能看见一些的,楼囚蝉也不想看的再清楚些,这个清晰度就够了,真的,不然实在是太恶心人,虽然可能不会对她自己的食欲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如果周四许吟湘在的话,一定要去边上大吐特吐了。
因为巨人观可不止被她逮到地探出水面的这一具。
海面之下,后一具尸体咬着前一具尸体的脚踝,尸尸首尾相连,绕着楼囚蝉环了四五圈。
惨白惨白的胀大的身躯藏蓝黑色的海水之下,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楼囚蝉这一唯一的生人。
刚刚看到楼囚蝉突然潜下去,还把它们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视线更加阴森诡异。
楼囚蝉在海面上悬停了一会,或许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拍脑袋,朝着礁石的反方向也就是浮出海面窥探她的那具尸体游去。
“啪叽”,她往浮尸的脸上一戳,果然插了进去。
嗯,这具浮尸还挺爱干净,肉里没有蛆虫,只是清一色的惨白恶心。
“……你累了吗?”浮尸动作敏捷地躲开她再次戳上来的手指,幽幽开口。
“哟,够潮,还给自己开了电子音。”
“你不应该下来的,你一旦下来就注定了你队友死绝。你应该给他们殉葬……你应该给他们殉葬……你应该给他们殉葬……”
楼囚蝉一拳头把它的嘴巴也砸没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浮尸哆嗦了一下。
但也只一下,很快又说道:
“不要抵抗了,你回头看,难道那还不是事实吗?”
“与队友天人两隔的旅人,想要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浮尸又说。
楼囚蝉眼睛也不眨一下:“不想,你声音好难听,这个称呼也好难听。”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
浮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被楼囚蝉戳破的脸皮在海风中摇晃。
“现在,你转过身。”浮尸消化完自己声音很难听这件事之后,对着楼囚蝉身后招了招手。
楼囚蝉飞速地抬起手,把那块晃荡着的手感极其恶心的脸皮扯下来,往后一抛,接着和它唱反调:“哦,你说转身就转身,我多没面子?谁知道你会不会小心眼在我转身的时候偷袭我。”
其实她已经能预料到身后会有什么了。
无非就是本来还离她有五六百米远的礁石被挪了过来,礁石像串烤串一样,一串串着林空有,一串串着周泗而已。
而且,从浮尸开始问自己要不要听故事的时候起,潜伏在海底下的其他尸体就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
它们似乎收紧了些,想要从底下包抄住自己。
因为游动而产生的海波荡到楼囚蝉的脚心,有些痒。
至于为什么能感觉到?那当然是因为楼囚蝉一到水里就把沉重的靴子给蹬了,现在估计沉进了悬崖下海底的泥沙里。
就连现在,楼囚蝉也没有在原地傻傻的蹬着水,多浪费体力啊。
她比竖着的浮尸还要浮尸,整个人仰面漂在海上,小腿自然地浸进海水里,十分惬意。
要不是她脸跟前有个尸体,光光这么看,还以为她是来度假的。
而浮尸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亲眼看看队友的死状:“我可以跟着你脸的朝向变动方向。”
能让楼囚蝉盯住它,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转。
楼囚蝉似乎不想和它多费口舌了,轻吐出一口气,示意浮尸先动。
身后的场景果然是她预料的那样。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从两人身上划过,想要找出一些和本人不一样的差异。
浮尸看她这么沉默,有点儿得意,仰起头,虚情假意地叹着气:“斯人已逝啊别太伤心,要不听我给你讲个故事缓解缓解心情?再和我聊聊天,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教你救下仅剩的一个队友呢。
“嗯,看不出来你文化水平还挺高,斯人已逝都会用。”楼囚蝉本来不打算理它,自顾自地在脑内思考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