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做好了处理麻烦的准备,身后一句怯懦的声音扰乱了她的计划。
“越忠叔叔……”
嘉璃郡主躲在沈夏身后,有些不敢直视越忠的眼睛。
母亲知道自己不会回去,竟然让越忠叔叔过来抓她。
京城里无人不怕越忠叔叔。
小时候,不睡觉的小孩都会被恐吓一句,“再不睡觉,越忠叔叔就来抓你了。”
这导致越忠叔叔从未出手教训过任何人家的小孩,可出奇的,所有京城的小孩都怕他。
嘉璃缩在沈夏后面,表情有些哭丧,好不容易找到王成哥哥,自己就要这么离开了吗,她不想。
既是长辈,沈夏自然是要见礼,她同嘉璃郡主一同给他行礼。
原来是她误会了,看的是她身后的嘉璃郡主,她是说一个无缘无故的老男人,干嘛那么看着自己。
还好没有说话,不然闹笑话了。
越忠看着还有外人,稍微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越忠叔叔是要来带我走吗?”
“如果是的话,麻烦叔叔给我母亲带句话,我不回去,等我追求到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会回去的。”
嘉璃郡主觉得自己终于硬气了一回,就要这样,她就是要跟着王成哥哥,谁来也不管用。
越忠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个,顺水推舟,自然也就答应了。
小姑娘就是容易满足,见越忠不是来抓自己的,转眼就欢快的跑了。
看来越忠叔叔人挺好的,一点不似母亲口中的那样可怕。
越忠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正在考虑该如何开口。
同样的,再面对这样一座大山的时候,沈夏也是难得的有压力,从嘉璃郡主的话中得知,这位就是大厦的战神——越国公,也是舅舅的上司。
百闻不如一见,沈夏觉得眼前的人十分亲切,笑眯眯的询问:“既不带郡主回去,国公爷不妨就在我这小院子休息一晚再走吧。”
沈夏瞧着越国公发青的眼袋,推测他应该是赶了一夜的路。
一夜未睡的越国公看着精神十足,不愧是行军打仗的人,要不是她观察的仔细,连着一丝憔悴都看不出来。
越忠见沈夏不怕自己,心里高兴,难得的弯起嘴角笑了,“你竟然不怕我?”
“国公爷是大厦的英雄,我为何要怕?”
“比起怕,我更加敬仰您。”
沈夏说的是实话,看见越国公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亲切感,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总觉得应该是认识了很久了。
越忠难得赞赏一个人,当这个人还有可能是自己闺女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几分飘飘然,比自己打仗胜利了还要开心,这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吗?
越忠微微点头,“你娘呢?”
沈夏不明白话题为何转换的如此之快,但还是乖乖回答了,“我娘去城西授课去了,看着这个点快回来了。”
城西?授课?
越忠很快把刚刚自己在城西看到的那一幕和这联想起来。
“授课是指刺绣课吗?”
沈夏点头,狐疑越国公为何知道这么多,还一直打听她娘的行踪。
越忠知道孩子聪明,从他的言行中已经看出了古怪,本来这趟也不想瞒着他们什么,越忠直说了:
“等你娘回来……”
越忠话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
沈夏循声望去,是娘回来了!
糕点散落了一地,沈夏去帮着捡,刚走到王榴身边就被她护到了身后。
王榴一眼就认出了越忠,他比以前更加高大了,失去了少年的恣意,他更加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想到前几日王成说的话,一股寒流从王榴的脚底传来。
这么快就找来了,他就这么容不得他们母女两人吗?
王榴的紧张沈夏感受到了,她轻声安抚道:“娘,他不是坏人,这是越国公,来寻嘉璃郡主的。”
王榴置若罔闻,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对沈夏说:“去找你舅舅。”
沈夏虽不解,但还是照着娘说的做了。
娘很少对她这么说话,这其中必有缘由,沈夏扭头去找了舅舅,或许在这里寻不到的答案,在舅舅哪里能找到。
沈夏走了,两人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越忠看见之前在小院见到的那抹倩影,心生欢喜,但看见王榴怒目圆睁的表情,心又下沉了几分,她对他心生怨怼是应该的,越忠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王榴冷笑,这算什么,死亡前最后的柔情吗?
“你就这么容不得我们,费尽心机,千里迢迢的来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