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当我还沉浸在哪里不太对劲时,少成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冲我大喊:“不,不好了!”
“哎呦少爷,你身体刚好,不能这么跑!”我赶紧拉住他坐下,让他缓缓说话。
少成看着我,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铭,商人的敏锐让李铭随意找了个理由走开,接下来少成才受惊万分地对我说:“季姐,不好了,钱局要撤孟佳的职!”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郑支队开完会刚刚和我说的,钱局为了晓鸥这个案子大发雷霆,说孟佳这个组长没用,一定要换人!”
“老郑人呢?孟佳呢?”我急着问。
“孟佳被钱局叫去谈话了,现在还没出来。郑支队要保孟佳,他现在还在想办法。季姐,我总觉得郑支队这次自身难保啊。”
“不仅是他,是我们都自身难保。”我叹了口气,而这时候,杨震的电话及时地打了进来。
“喂季洁,两个孩子我交给咱爸了,马上我要和老郑去总局找人,看看能不能捞一捞孟佳。钱局太狠了,孟佳当组长以来,个个案子都办得很出色,唯独这个因为意外因素出了问题…….警察不是万能的,组长也不是万能的,钱局连弥补的时间都没给她,上来就要撤职,这分明就是在整孟佳!季洁,钱局这是在杀鸡儆猴,他是做给别人看呢!”
“杀什么鸡儆什么猴?你说做给谁看?老郑吗?”
“不是老郑,是老郑更上面的人。”
杨震少见得这么激动,我一时急火攻心,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么多因素,反而更加佩服杨震在这种环境下的冷静周全。
我突然间明白了他指的是谁,然而内心却突然对这种争斗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失踪案,能牵连出这么一大堆事情?
我最讨厌在案子外的人际关系上花费精力,而这一堆事情,让我的压力徒增数倍。
“季洁,你不要想那么多,这事情我和老郑去处理。孟佳肯定情绪不好,这个案子得劳累你盯着了,只有破了这个案子,孟佳才有回来的机会!”
“我知道,你们去吧,路上小心。”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感叹着其中的波折。
孟佳果然情绪不好,从钱局办公室出来后,她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什么人也不肯见。
看她这样子,我便知道钱局那边已经没有了半分挽回的余地。这个姑娘在短短几个月里经历了事业上的大起大落,换谁都难以平静。
好在王勇和大斌子回来了,我让他们俩轮流去劝孟佳,自己则顶住压力继续去联系参与晓鸥失踪案的同事。
和最先找到晓鸥尸体的同事、附近村民交流了三个小时,我逐渐梳理出了几个疑点:首先,池塘旁边的泥地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脚印,43码的皮鞋。村民说皮鞋金贵,他们基本不会穿皮鞋来到池塘旁,很大概率上,这个脚印就是凶手无意中留下的。
其次,晓鸥脖子上、右手上有家人为他专门定做的金挂坠、金手镯,被发现时,他身上的金饰完好无损,凶手不像是冲钱来的,这更像是一起仇杀。
如果是仇杀,那么按照李铭的说法,花豹的嫌疑更大,但是当天是女儿章晓敏的毕业典礼,章娇娇在前一天晚上因为和女儿吵架,临时改变了行程去美容院,花豹的人就算事先摸排好,也很难料到章娇娇会选择抄小道去美容院,更不会料到她会在中途停车上厕所。如果对周围地形没有提前了解,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一场天衣无缝的杀人案。
所以这个凶手,更像是一个特别了解章娇娇和晓鸥行程的人。
那么能对此了如指掌的人,能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后背一麻。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可是他的动机呢,理由呢?
想了半响儿,我找到少成,让他去章家悄悄取点东西。
而这时候,我则接到了晓敏的视频电话。
视频里的她抱着安安,亲切地同我打招呼:“季阿姨,孟佳姐姐是不是因为晓鸥的事情被领导批评了啊?”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杨震叔叔打电话了。”
“哦,那个什么......”
“季阿姨,我和爸爸说了,让他给领导求求情,别让你们领导再说孟佳姐姐了。”
“谢谢你晓敏,但是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参与。”
“为什么啊,孟佳姐姐虽然严肃了一点,但是对我还是很好的,我冲她发脾气,她也不怪我的。”
“是不是对你好的人,你都喜欢啊?”
“那当然咯!”
那一瞬间,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这个女孩子性格如此分裂的原因,用冷血冷漠形容她是对的,用爱恨分明形容她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