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摇摇头。一脸迷茫。
“我那两个蜜煎局的女使,所捧的攒心盒子之中,正是那,宫廷供奉的蜜饯食坊----嘉庆坊,所秘制的,嘉庆子。”樱儿依旧不曾发现,说这话的慕赟画,面上有着强烈的嫉恨,“而那两位紫宸宫的宫女,手中的提梁盒里头,却是那位,传闻中,非常擅长炙烤食物的,相国寺,僧人----惠明,亲自炙烤的猪肉。”
樱儿还未来得及表达出自己心内的酸楚、吃惊、艳羡、嫉妒......等,多种复杂的情绪,便听到了慕赟画接下来的言语,落在自己耳畔:“这些,俱是官家亲口下旨,命送往紫宸宫,与太仪娘娘,尝个鲜。太仪娘娘自入宫后,恩宠深厚,有何等的美食,是她未曾品尝过的?官家仍是巴巴的送与她,不过是遛猫逗狗般的,拿她当个物件,时不时的能为官家自己讨个喜便罢了......到底是太仪娘娘善于魅惑啊,官家的心啊,这几年里,被她牢牢的抓在手中......后宫之中,便是皇后娘娘,也不得不礼让她几分......可依姐姐看,这最为寻常不过的宫女服饰,尚且都遮挡不住,樱儿妹妹你这般的天姿国色......若是樱儿妹妹你,再梳起那主子娘娘们的发髻装扮,簪起那一件件金钗玉环,换上那一身身绫罗锦绣华服,单只论起美貌与气度,又哪里会比那位太仪娘娘逊色半分呢!只要樱儿妹妹你,当真有此决心,姐姐我定助你一臂之力!只期望着他朝,妹妹能够,身居显位,荣宠一身,届时,妹妹只要是还记得今日之情分,提携姐姐一番,姐姐我,便也就知足了......”
说完这一篇大言不惭的话语,慕赟画几乎作呕,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所欺骗住了。自己都要相信,樱儿只是,遗珠弃璧,被褐藏辉,终会等到,流光溢彩,丽丽夺目之日。呸。这般蠢钝如猪、姿色平庸,竟也胆敢肖想着,那些不属于她的,金玉满堂、富贵荣华。不打紧。用这一时的恶心,换来眼前蠢货,能当自己傀儡,甘心供己驱使,成就自己的计划......那么,这一时恶心的尚且不适嘛,自己还是能承受得起。谋大业者,忘小瑕也。
听完这一篇夸夸其谈的谎言,樱儿也几乎垂泪,认为自己,都要被自己,所折服倒了。自己已经深信,自己只是,明珠暗投,韬光韫玉,终将迎来,闪耀夺目,熠熠生辉之时。嗯。如此说来,自己内心所期盼的,那些鲜衣美食、宝马香车,本就是属于自己的造化啊。没关系。用这今日的屈辱,得来知心姐姐,能做自己臂膀,情愿为己所用,成就自己的光耀......那么,这三记耳光的姑且屈辱嘛,自己还是可忍耐得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小径上,在这个略显沉闷的午夜,给这幽静的暗夜,添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门外靠墙的一角,两棵老槐树,并肩而立,它们的枝叶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屋内。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郁;另一位,面容清癯的女子,眼神中,则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半炷香的时辰,对于旁人而言,或许,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对于樱儿,与,慕赟画,来说,却经历了,一场无声的较量与妥协。
起初,樱儿对慕赟画的提议,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她明白,与之合作,无异于,是自己将自己的把柄,亲自送到了对方手中,等同于,与虎谋皮。然而,面对今日的遭遇,以及慕赟画言语之中的利诱,樱儿便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这个看似不可能,却又有可能是自己唯一出路的计划----利用慕赟画在宫中的人脉资源为自己做铺垫,以此得偿所愿。
而慕赟画,则是深知,樱儿虽然只是自己临时决定启用的一步棋,却非常好使,也至关重要。在慕赟画的算计中,樱儿的存在,不仅能够使自己这次谋划的行动更为隐蔽,而且还能在自己事成之后,用以为自己洗白,好为未来铺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心中的天平,开始逐渐倾斜。
樱儿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若不下定决心采取行动,后果只能是,被青黛再次欺辱,那对自己来说,将是不堪设想的日子。
慕赟画,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懂得,此刻的樱儿,只需轻轻一推,便能让她彻底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走到悬崖边缘,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终于,在眼神交汇中,两人达成了默契。樱儿缓缓点了点头,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有无奈、有不甘,也有对未知的恐惧与期待。慕赟画则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胜利的得意,也有对即将展开谋划的,冒险的兴奋。
“掌煎蜜使姐姐!樱儿愿意一试,但请您,指点迷津!”樱儿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中闪烁着坚定自信的光芒。
慕赟画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来此之前的费心思量,抵达此处的全力铺垫,所想收获的,便是眼前这等效果。以慕赟画在宫中的历练,当然不难臆测到,只要自己能为樱儿创造出一个机会,她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