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里目前只看到了砚砚一个人,但瞧着砚砚的这个遭遇状态,怎么着也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看来另外一个人还没回来。
莫池思索着,看向砚砚的眼神却有些凝重了。
这孩子的身体远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的多,看着就剩皮包骨了,小小一只躺在那里,便是怪物来了都要嫌弃肉少的程度。
而更不可言喻的,是那石块上面的暗泽。
凑近了看去才能发现,原来砚砚并没有睡着,他微微地睁开着一丝眼睛,身上满是灰尘,脸倒是干净的,只是添了几道伤疤。
这伤疤看上去像是被人扇的,那稚嫩的脸颊上面甚至还有红肿的,未消掉的手指印。
他们这是又进入到了关键角色的回忆里面,所以砚砚看不见他们,他的眼眸无神地盯着那敞开的洞口,前一秒还带着冷意的荒芜下一秒便飘起了雪,毫无征兆的,却也符合末日的脾性。
雪花已经飘进了山洞,连带着将那份刺骨的寒冷也从洞口带了进来。
本就衣着单薄的砚砚这下子便更冷了。
他的身子冷得微微发抖,躺在这并不舒适的大石块上,底下也没有个毯子给垫着,硌得全身都是乌青,但这些乌青所造成的痛对他来说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他更加努力地将自己蜷缩在了一起,冷得牙关都在打颤,可山洞没有门,他连一件抗寒的衣服都没有,手脚和脖子还都被拴上了锁链,连去找一个封闭的地方都做不到。
莫池蹲在砚砚的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格外沉默,那望向洞口外的眼神,也实在是称不上友好。
而顾砚洲呢,他皱着眉头,内心还有些着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砚砚受罪,他的心就是难受。
但没办法,砚砚都没法看见他们,他们也没法触碰到回忆里的人,就像在观看一部已经注定结局的影片一般,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干看着,干着急。
但好在,既然这是砚砚的回忆,那后来砚砚肯定是又重新回到了孤儿院,也称得上是平安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外面的风雪越下越大,砚砚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冻的就连眼睫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的时候,莫池一直在等着的山洞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那是个中年男人,样貌普通,身材普通,可那带着股狼性的眼神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这人的手里有人命。
他看上去很是狼狈,身上有好几处都挂了彩,背上还有两道极深的抓痕,每走一步都在往下滴着血,能活着走回这个山洞,也是十分不容易了。
那中年男人表情凶狠,嘴里嘟嘟囔囔,似是在骂着什么,在看见还躺在石头上,冻得发抖的砚砚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举起手边用棍子和菜刀的刀刃改造的武器就朝着砚砚挥去,砚砚好似已经被打惯了,习惯性地用双手抱着脑袋,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击。
也幸亏没有拿刀刃的那一边挥,否则这一击下去,砚砚怕是早就没命了。
那中年男子看似还不解气的样子,都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走上前去便是连踢带踹地给了砚砚好几脚。
在砚砚终于撑不住,硬生生被踹得咳出了一口血后,他这才停脚,吐了口痰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眼神晦气地扫了一眼砚砚。
中年男子:“贱东西,当初勾引老子收留你,如今倒好,跑老子这当起大爷来了!老子在外面又苦又累的找物资,差点就被那群怪物给弄死了!你倒好,在这舒舒服服的躺着睡大觉!”
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没有停过,满口粗话,放到正规平台那是一句也播不出来的。
砚砚根本就没有力气爬起来,更没有力气去反驳什么,他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着,在这种生存环境下,能捡回来一条命都是幸运的了。
砚砚趴在地上,弓着腰,尽量让自己好受些,注意到中年男子的坏情绪,砚砚就连咳嗽都不敢咳的太大声,生怕又遭来一顿无辜的打。
前面的那顿打发生的太过突然,江茴他们刚刚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了脚下地面的剧烈晃动。
这种晃动实在是太过熟悉,他们刚来这个副本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一遭了。
——尸潮又来了。
而且比他们之前经历的那一次还要厉害些。
那中年男子刚刚打人时的那股凶劲一瞬间被晃的没了七分,他的眉宇之间都染上了慌张和恐惧,显然,他极其的惧怕洞外晃动的根源。
中年男子:“该死的,怎么还追来了?”
中年男子重新拿起了那把简陋的自行改良了的武器,脸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腿却明显的在发抖,将外强内虚体现得是淋漓尽致。
晃动感越来越明显了,仅凭着这个地面震动的程度,莫池就能推断出外面的尸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