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系,盘马说的很可能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也可能是带有什么隐喻。
但他直觉这句话,被警告的人应该是他,他就是那个迟早被害死的人。
...
到了盘马家,阿贵跟上来当了翻译。
盘马说了当年发生在巴乃的事情。
简单来讲,就是吴峫他们认为和陈文锦来的是一支考古队,但实际上那些人是一群当兵的。
盘马当年被这些人请做向导,带着这些人去了羊角山里。
带队的就是陈文锦,盘马带着他们到了羊角山里的一个湖泊,陈文锦他们在这里扎营之后,盘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之后,盘马负责每隔几天给队伍送补给。
在这过程中,他发现队伍有很多鞋盒大小的盒子,收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盒子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奇怪味道,像是死人的味道。
盘马起了好奇心,但被队伍里的人阻止。
他只碰过一次那盒子,知道这盒子很重,但后来就再也没机会碰过,然后很快队伍就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即便盘马再好奇,此事也不了了之。
盘马说,他只是预感到这件事必然会有人打听,但是没想到会是过了三十年才有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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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盘马说的事情,吴峫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吴峫自认已经今非昔比。
不说别的,就光是这些年,他那个三叔就驴了他多少回?
所以吴峫敏锐的发现了盘马言行中的漏洞。
他猜测盘马的铁块就是小哥手里的那个,也都是从羊角山拿出来的。
那大概率这些铁块,就是当年湖边那支队伍装进盒子里带走的东西。
那么,如果当年那支队伍带走了那些铁块,盘马现在手里这个又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如果只是什么味道、部队、铁块的事儿,有什么必要隐瞒这么多年?
毕竟,这听起来还没有《今日说法》离奇。
所以,吴峫以“你后来再回到湖边的时候,是怎么发现那块铁块的?”为钩子。
又继续加码,说“你放心,我只要知道那时候的事情,另外那件事情我不感兴趣”,诓的盘马脸色骤变。
诈人的诀窍就是让别人以为你基本上都知道了,从而在整个对话的形式上,把询问变成一种质问。
吴峫反客为主,诈住了盘马。
阿贵被盘马叫儿子拉扯了出去,重新翻译的人成了盘马的儿子。
这说明接下来的内容,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
盘马说了谎,他进山送完粮食并没有离开,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独自进山的。
他带了自己的四个兄弟替他背东西,这样返回的时候还能打猎。
盘马的一个兄弟在这个过程中,看着考古队的补给起了歹心。
队伍的补给对当时贫穷的快要发疯的人来说,诱惑太大了。
他的这个兄弟就提议入夜之后,趁着考古队休息进去偷点米出来。
盘马不同意,因为他手艺好,家里过得还不算苦。
但是其他四个兄弟动心了,他们入夜之后潜进了营地里,却被当时巡查的小伙子发现,情急之下,这四个人把那个小伙子用米袋活活捂死了。
盘马虽然等在外面没有参与,但因为考古队聘请的是他,死了人他是逃不脱干系的,便提议再进去把小伙子的尸体拖出来,让考古队以为是失踪。
盘马带着人再次潜入营地,结果又被放哨的人发现,放哨的人立即举枪,却被当时提议偷东西的伙计割断了喉管。
走火入魔一样,他们连杀了两个人。
盘马觉得事情已经完蛋了,想说大家一起逃吧,但杀人的兄弟已经杀红了眼。
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全杀了...
又能怎么样?
盘马儿子麻木的冲着吴峫复述老爹说的内容。
“如果让那些人去通报政府,那我们这辈子都要猫在山里了。”
“与其如此,我们把这些人都杀了,就说他们不见了,其他人肯定以为是越南人干的。”
吴峫遍体冰凉,后背一阵一阵的冒冷汗。
他为了不露怯,连眼睛都几乎不敢眨,死死地盯着盘马老爹,听接下来的内容。
...
这是一种在诡异的气氛下,突如其来的冲动。
考古队的人数不多,那时大部分都在酣睡。
想到那些白米、冲锋枪,盘马也无法抑制地起了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