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勇默默记下了中年男人的姓名和地址,他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不舍,更多的是一种决绝。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到时候自己的女儿徐萍,万一哪天突然回过神来,吵着要见自己的孩子,自己也能有个交代,能明确指出孩子的下落。记完之后,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抱起孩子的黄永足,随后便没再搭话,带着满心的沉重,默默离开了现场。
徐家庄,徐大勇家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徐平哭得双眼红肿,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却依旧在不停地哭泣,每一声都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她在埋怨自己的母亲,心中满是愤怒与委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怎么能擅自做主,如此狠心地把她的孩子给扔了!
“妈!你也太狠心了!那可是你的亲外孙呀!”徐萍的眼中满是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你怎么能说扔就扔了呢?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才把他给生下来!你哪怕让我看一眼也好啊,现在我连一眼都没有看到!你和爸就把他给扔了!呜呜呜!”徐萍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萍儿!爸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陆兰也是满脸的泪痕,她心疼女儿,可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如果留下这个孩子,你的名声就毁了啊!你将来还怎么嫁人?现在爸妈一直对外面说你在外面打工,就是怕你怀孕生孩子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咱们这地方不大,要是传出去,风言风语能把人淹死。到时候你再想嫁一个好人家就难了,现在你要是执意要留下这个拖油瓶,那你的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更加没有人愿意娶你了!”陆兰苦口婆心劝说着,她希望女儿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可看着女儿如此痛苦,她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可是你们也应该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吧!虽然我当初犯糊涂,做错了事!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呀!我连自己孩子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徐萍一边哭一边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那苍白而消瘦的脸颊不断滚落,打湿了她肩头那有些破旧的衣衫。她的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满是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与哀怨。
正在这时,徐大勇从外面回来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有脸哭!你以为你妈我们俩愿意这样做吗?如果你未婚先孕,而且还生了孩子,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你让你妈我们俩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有脸出去吗?在家边四邻面前能抬得起头吗?”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就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把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似乎要把心中的怒火通过这扇门宣泄出去。
听到徐大勇的责怪,徐萍哭的更大声了,那哭声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似乎要把这个小小的屋子都给淹没。徐大勇吓的赶紧低声吼道∶“我的个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如果让邻居们听到发现你还在家里,而且还像个刚生过孩子的人一样,那我们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到时候你未婚先孕生孩子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我们的脸也就算丢尽了!你还让你妈我们俩活不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看向窗户,仿佛邻居们随时都会站在那里偷听一样。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充满了恐惧和焦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陆兰也赶紧过去捂住了徐萍的嘴巴∶“萍儿!你不要再伤心了!你要想想那孩子,可是刘成定的种,那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咱先不哭了,好不好?不要伤心了!等你做完月子!妈去找你堂哥徐求俊,让他把你安排到县城赵林大酒店上班,那里离家近,工资高,待遇好!我跟你说呀!徐求俊,现在可不得了了,成了赵林大酒店的总经理!权力大着呢!工资也高的吓人!听说年薪五十万!”陆兰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她轻轻地抚摸着徐萍的头发,试图安慰她。她的声音温柔而慈祥,但却难掩心中的无奈和苦涩。
徐大勇接过话头∶
“听徐大江说,年收入 50 万也不止呀!你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呀,听说到年底还有奖金,再加上什么杂七杂八的福利津贴之类的,加起来估计又有十来万了!你瞧瞧,人家这日子过得多滋润。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傻闺女?当初赵林那孩子,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喜欢啊!你呢?却总是敷衍人家,对人家爱搭不理的。现在好了,看看人家现在的财富,你就不后悔?最后你居然找了一个刘成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看到他就来气。当初你把他领回家的时候,我差点没被你气死!我真是搞不懂,那种人,你到底是怎么看上的?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是不是有病啊!”徐大勇越说越生气,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喷出火来。
徐萍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痛苦和懊悔,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