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武帝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好一个桂花酿,待此次活着回京,朕赏你一桶宫中特制桂花酿!”
赵德海斩飞一人的胳膊,肩胛处却也受了一剑:“臣谢主隆恩!”
群敌环伺,情况危急。
赵德海和乾武帝面颊染血,身上的铠甲已满是血污,大大小小的伤口纵横交错。
这一刻,似乎没有君臣,只剩两个命悬一线、背水一战的求生者!
酣战许久,竭力支撑, 好在刺客总算被消灭殆尽。
两人喘着粗气,同所剩不多的几名近侍和家丁汇合,之前那络腮胡的副将亦是脸色惨白,索性一条命还在。
“陛下,不可大意,还需速速与禁卫军汇合!”副将沉声开口,已然体力不支。
赵德海也没好到哪去,因着一直和乾武帝在一处,身上挂了不少彩,倒显得颇为狼狈。
眼见乾武帝脱险,他屈膝坐在一旁的一块山石上,正是不远不近的位置,却又能警惕四周。
“此事不要惊动旁人,回头让陈威彻查!”乾武帝冷声开口,可以说是此刻再没有半点好心情。
帝王话音才落,密林里忽然射出一道冷光。
那副将因为侧着身子,并未发现,其他人也皆在休整,唯独赵德海一直警醒着四周,发现了端倪。
“陛下小心!”赵德海下意识冲上前,一把将乾武帝推开,同时他扔出手中的长刀。
‘噗’的一声,箭矢没入铠甲,正在胸腔处的位置。
长刀在空中转了几个转,精准命中一藏于树上的黑衣刺客,那刺客本就受了伤,故而一直蛰伏在树中。
赵德海这一刀,正将他打落。
“怎么样!”乾武帝被他推开后,回过神,转身将他撑住。
铠甲下的伤口处正涓涓不断的往外渗血,粘稠的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末将无碍。”赵德海沉声开口,挤出几个字来。
话虽如此,他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苍白。
乾武帝怒道:“陈威怎么还没滚过来!”
“殿下息怒,陈统领所离甚远,还需要些时间。”副将沉声开口。
赵德海没做声,只片刻,唇瓣便又苍白许多,乾武帝面色冷沉,视线落在赵德海的伤处。
那处正在心口,怕是凶多吉少。
“挺住!若你能撑住,朕许你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还有你的桂花酿!”乾武帝目光如炬,沉声许诺。
赵德海的目光亮了几分,却面无血色。
“臣,多谢…陛下!”
乾武帝大手摁住他的胸口,让人搜罗了伤药,尽数倒在他伤口之上。
好在这会,铁骑声响起。
殿前指挥使陈威率人赶到:“参见陛下!”
乾武帝怒声道:“回营!”
*
帝王一怒,整座猎场被掘地三尺般彻查了一遍,与此同时,帝王遇刺的消息也迅速散开。
此刻,赵德海躺在一营房之中,与他一道的还有此前那名络腮胡副将。
几名太医正在替两人诊治。
络腮胡副将大腿上有一处伤的颇重,恐需要好生将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怎么样?”乾武帝看向才替赵德海查看过伤势的太医,沉声发问。
“回禀陛下,赵大人此剑惊险万分,只偏离心口不到半寸,索幸只是失血太过,未有大碍。”
“另外赵大人腰腹上、肩胛处的伤也需要仔细调养,否则日后或成顽疾。”
得了这话,乾武帝的神色这才缓和几分。
此去百余人的队伍,回来的不过十余个,其中还有几人是赵德海的家丁。
乾武帝看了几人一眼,沉声道:“好好养生。”
话落,帝王扬长而去。
大亮的天色里,各处营帐间火光还未来得及熄灭,璀璨非常。
乾武帝才一走出营帐,大太监王喜便跟了上来:“陛下,查过了,确实都是清远侯府的家丁,其中一人是先二皇子的手下,其他皆是老侯爷曾经的兵士。”
这些兵士或因为年龄、或因为身上有伤,不适合再上战场,故而被清远侯府收入府中。
好在本就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一行人,再加上这些年在清远侯府也不曾懈怠,故而虽为家丁,却也都有一身的真本事。
“他缘何出现在那?”乾武帝眯起眼,再度开口。
显然,多疑是帝王的本性,绝不会因为一场生死之战,便对你委以十二万分的信任。
“赵大人比您更早一刻带人晨猎,似是怕天色大亮后与人冲撞,故而行径较为偏僻。”王喜躬着身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