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塞琉古帝国绑定到了一艘战船上,萨塔那颗躁动的心又逐渐不安分了起来。
但毕竟有前车之鉴在,萨塔对于秦军战力还是非常忌惮的,所以虽说有了收复旧地的打算,但具体如何施行,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
反正肉就在嘴边,自然是要选一个下口最稳妥的时候。
但有人不这样打算。
作为六国余贵,眼看着大秦日益强盛,燕无落实在是耗不起。
尤其是现在萨塔对其有了猜忌和防备之心,诸多计划再想实施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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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一座巍峨的府邸中,燕无落一袭黑衣已经坐等了多时。
坐在燕无落对面的,正是上一任孔雀国主次子,陀提。
自从萨塔登临王位之后,这些昔日王子便被那位王兄豢养了起来,虽依旧是锦衣玉食,可却连出府门都不能自主,数年来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心中对于那位如今高高在上的王兄自然是颇多愤懑的。
可即便是如此,当燕无落深夜拜访说明来意之后,陀提还是一口回绝了他。
“无论如何,本王子现在至少是衣食无忧,可若是谋逆,一旦失败将满门尽灭,我又岂能轻信你这个中原人的一片说辞,置我满门于不顾?”
燕无落闻言之后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当前内忧内患,萨塔自保尚是问题,对于你们这些前朝王子自然是不能做的太过分,可若是等他真的稳定住了局面,这样的好日子只怕是过不长久啊。”
“再者说来,他靠弑父上位,对于手中权力自然是患得患失,如今他将你们软禁府中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要想永除后患,只能有一个法子......”
一边说着,燕无落缓缓看向陀提,脸色阴沉而可怖,“当那个王座只有一个人有继承之权时,他这个孔雀王才能真正的名副其实。”
这一番话下来虽然让陀提陷入了沉思,但仅靠着这三言两语却明显不足以打动他,思索片刻之后便轻声笑着回应道:“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如今我们都自缚手脚,在国中并无权柄势力,兄长又怎么会为了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人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着,陀提抬头双眸与燕无落对视,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倒是你,居心叵测,坏我国法,先帮萨塔杀我父王,如今又来游说我谋逆,这一桩桩一件件,削弱的可都是我孔雀国的国力,最终还不都便宜了你们这些中原人。”
“看来二王子心忧天下,是无意于那座至尊之位了,”说罢,燕无落缓缓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可惜啊,身在局中,万事岂能由得自己做主?”
“燕某助其登上王位,知晓其最不为人知的腌臜心思,燕某若不自保,身首异处当不久远,况且萨塔也一向视我为禁忌,决不许我与你们国内任何大臣有所来往........”
停顿了片刻之后,燕无落再次看向陀提,只是眼神却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若是今日我来拜访二王子之事被他知晓了,殿下以为,萨塔会作何感想?”
“且不说你有无谋反情事,光是知晓了先王身死的真相,便足以被他猜忌了吧?”
“你........”
陀提一脸怒气的站起身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燕无落挥手打断了言语,“王宫之中我已安插好了人手,只等时辰一到便可以取萨塔首级,届时若我功成,二王子便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若我失败,今日你我相见一事自然也难以逃脱萨塔耳目,到了那时,殿下又该如何自保?”
“又或者说,殿下愿意凭借着先王遗子的号召力同燕某一起拼一把,到了那时,胜算如何,尤未可知啊。”
说完,燕无落便自顾自的推开了房门准备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提醒道:“对了,今日寅时,殿下可别忘了,至于府外的那些看守,燕某自当尽些薄力,为殿下清除了去。”
言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独留下陀提一人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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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硕果仅存的燕赵死士,即便是绝大部分被留在了秦、孔边境候命,但依旧有百余人潜藏在华氏城内达数年之久,如此也可以看得出来,燕无落的手段确实了得。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阴暗中,几道黑色的身影甚为巧妙的避开了层层巡逻,于王宫外围一掠而过,直至到了宫门外,才停下了身形。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低语声刚刚响起,话音还未落地,宫墙内便突然传来了呼喊声,在一片寂静的宫内显得格外刺耳。
“着火啦......着火啦......”
连带着宫内值守的兵士也顿时警觉了起来。
“留下两队把守宫门,其余人随我去查看火情。”
藏在暗处的燕赵死士眼看着宫门防守减弱,随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