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终年散不去的云雾遮挡,白日间罕见的下起了小雨,雨丝细密如白烟,落在江书臣身上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三十人组成的突击小队兵分四路从东北、西北、东南、西南搜个范围在不同时间进入其中。
根据之前在鹤州城内的经验,江书臣研制出了能够在特殊环境中联络的法器。
她们这一支小队是第一批从东南方位进入,这里是他们探索最深的地方,按照计算,距离腹地也是最近的。
小队中阵法师的占比最大,在进入腹地之前,江书臣在这里留下三个传送阵,能够在一定几率上确保有人活着离开。
设阵完毕后,第二支小队也从东北方位进入,看着通讯器上不停闪烁的标志和数字,他们也配合着前进。
不出意外的,东北方位的小队率先被发现,同时西北、西南两个方位的小队也随后发起进攻,分散自在教的攻势。
守在归墟之地外围的众多修士们,在接收到信号之后,犹如接到了出征的军令一般,几乎在同一瞬间,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神通法术,向着敌人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一时间,法宝光芒闪烁,术法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成功地延缓了边际处敌人的支援速度。
与江书臣一同组队前来的八个人当中,有四人快速分散开来,朝着东南部疾驰而去。
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一边飞奔一边大声呼喊,故意制造出巨大的动静,以此来吸引自在教教徒的注意。
而剩下的包括江书臣在内的四人,则趁着这个机会,悄无声息地向着归墟之地的腹地摸索前进。
就在即将踏入腹地的时候,江书臣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她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队伍中的一名弟子。
只见这名弟子身前挂着一块醒目的青镜宗标志。
“江书白!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江书臣厉声喝问道。
被点到名字的那人身体微微一颤,脸上原本还残留的一丝从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诧异之色,但这神色只是稍纵即逝。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江书白结结巴巴地反问道。
未等两人再多说什么,从不远处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喊杀声。
很显然,此时此刻并不是讨论此事的最佳时机。于是,在匆匆对视一眼、简单确认过彼此的身份后,江书臣当机立断,带领着另外三名队友迅速寻找起周围可以藏身的隐蔽掩体。
这片归墟之地内可谓是一片荒芜,不仅没有半根草木生长,而且放眼望去,四处皆是怪石嶙峋的山峰和突兀耸立的巨石。
这些山石形态各异,有的像狰狞的巨兽,有的似锋利的宝剑,江书臣指尖微动,十几张符篆被贴在山石之上。
无形的法阵在山石指尖构成,周围的风声静了一瞬,只一瞬,江书臣眸底闪过幽蓝灵蝶,仿佛是得到指引一般,朝着其中一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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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在地宫深处的谢安歌似有所感的微微抬眸,唇边悄然勾起了一抹浅淡得几乎难以看清的笑意,宛如夜空中闪烁而过的微弱流星。
而就在她的身旁,正安静地坐着那位江书臣苦苦寻觅的季知节本人。只见季知节缓缓地睁开双眼,那张与周令仪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庞之上,挂着一丝清浅且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是她来了。”
季知节轻声呢喃道,声音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轻柔而又空灵。
“你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欣喜吗?”季知节无机质的眼睛空洞的看向谢安歌。
若是江书臣此时在这里,就会发现在此处的季知节是他的本体。
对于他这毫无意义的问题,谢安歌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沉默和无视。她全神贯注地抵抗着体内愈发浓郁、几近失控的魔气。
自从进入归墟之地开始,她体内的封印便开始出现裂痕,并逐渐崩坏。时至今日,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仍在苦苦支撑,勉强维持着她尚未完全堕入魔道的状态。
“你感受到她的气息了吗?”季知节站起身,凑到谢安歌身旁,手指在她眉心轻点。
谢安歌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异常迷离,就好似坠入了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一般。
她只觉得自己的识海正遭受着犹如熊熊烈焰灼烧般的剧痛,这股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防线。
瘦弱身躯再也无法承受这般巨大的痛苦折磨,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肌肉的痉挛和骨骼的嘎吱作响,仿佛整个人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即便如此痛苦不堪,谢安歌想要通过尖叫来宣泄这份苦楚的愿望也未能实现。因为那张无情的禁言符早已被季知节施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