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妍这几日一直在书院没有外出。
但即便如此,前来接送学生的人也是熙熙攘攘的、总想方设法要见她一面。
她被这阵仗搞得实在哭笑不得。
心里没忍住又将某人狠狠骂了一顿。
傍晚时分,学生下学,各自归家,送走所有的学生后,书院再次归于宁静。
江玉妍独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望着被晚霞染红的天边愣愣的出神。
恰在此时,天边忽地燃起一束蓝色的烟花。
朝露惊叹道:“哇,好漂亮啊。姑娘,您快看。”
江玉妍嗤笑了声,“行啊,还敢来!”
“看我怎么收拾你!”
朝露:……
谁要来?收拾谁?
她家温柔可人的姑娘怎么一下那么彪悍了?
……
太子本以为事先燃过蓝色烟花,江玉妍该知道他会来,那不管面对的是骂是罚他都认了。
可等他推开房门,迎面的地上放着一块搓衣板,这就让他有些看不懂。
而江玉妍正坐在房门正对着的罗汉床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太子蓦地有些发虚,“……这是什么?”
江玉妍蓦地笑了,“或许你可以拿去请教一下朝中大臣,不少大臣的膝盖都受过这个!”
太子一哆嗦。
他多少听说过一些,朝中惧内的官员因做错事或是说错话、在家中被妻子惩罚的事,而惩罚的众多措施中,其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这跪搓衣板。
“你,你不会让我跪吧?”
江玉妍柔和一笑:“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你。”
太子隐隐觉得膝盖已经有些疼了,但堂堂储君,任何时候都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让我跪不是不行,但有一点得说清楚,此乃妻子惩罚丈夫的手段,你以此来对付我,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江玉妍气得牙痒痒,“你未经我同意,私自散播谣言,我还不能收拾你了?”
“谣言?那怎么能是谣言?”太子振振有词道:“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的才是谣言,而我让人传播的,字字句句哪句不是实话?”
“你开办书院,减免贫苦孩子的束修,还教授她们手艺生计,让她们有了靠自己的立身之能,桩桩件件,哪个也不是我编造的啊。”
江玉妍气恼道:“可你让人大肆宣扬算什么?”
太子不假思索:“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好,顺便也给我爹提个醒。”
江玉妍:“提什么醒?”
“我爹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事情出自我手,那我的意图他肯定也猜得到。”
江玉妍:“你就不怕他不同意?”
太子语气坚定,“只要你点头,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都为你摆平。”
江玉妍顿了顿,认命道:“好,那你回去和陛下商议婚期,拟定婚事吧。”
太子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你同意了?”
“嗯,你也不用紧张你已有的一儿一女,我即使做不到视若己出,也不会亏待了他们;李侧妃和陈良媛,只要她们不主动寻衅滋事,我都能善待她们。”
太子心情有些复杂,心虚、半信半疑并掺杂着浓浓的愧疚。
“对,对不起,妍妍。”
江玉妍起身,握着他的手腕,两人一起坐到罗汉床上,“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你如果是个贪色纵情的,后院这些年不可能就只有两个孩子,我也不可能再和你有什么牵扯;身在储君这个位子,除非是那等彻底无耻无惧之徒,否则事事都受祖宗礼法牵制,几时也不是你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芝衍,你什么都不必说,更不必和我解释,我远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更比朝野上下更先认识你,你的雄心抱负我懂,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和你朝夕相处,但你的不易和辛苦我都能感同身受。”
“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要和你重修于好,我就不会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苦恼或是患得患失,否则,也对不起我们少年相知的情意和信任。”
这些话仿佛一股滚烫的热浆涌入太子心肺,让他本已麻木多年的心间陡然间冰川消融、春光再现。
“妍妍……”
太子满目深情,满心情愫,此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我……”
江玉妍靠在男人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我,我也做了那个梦!”
太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也做了表妹说的那个梦。”女孩单薄柔弱的身姿微颤,喉间溢出带着哽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