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我害怕……世华也死了,府里又这样……我也快死了……”秋楠迷迷糊糊的嘟囔着,阿音用手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像火球一样。
阿音回过头来问:“陆姐姐,世华是谁?她怎么死的?”
“是三姨娘指给隽宁的丫鬟,跟了她三年,开分家会的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了城东头,不知道谁害的她,七窍里都是血块,脖子都是枯黑的,上面勒痕、割痕都有。那时候太夫人说不吉利,就草草的葬在城外乱葬岗了。”陆明缇的语气总是有种淡淡的哀愁。
“下手这么狠,难道是蛊术?”阿音思索道。
陆明缇摇头道:“不知道,世华平日里除了伺候隽宁以外都是深居简出,做事也很利索,不像是在外面有仇家的人。”
“陆姐姐,那这府上除了您相公的人,还有谁会蛊术呢?”
陆明缇想了想道:“除了他的下属,从前韦府的老爷也会,可是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前些日子听我相公说,隽宁也会解蛊之术,是她亲娘教的。隽宁的亲娘是府上的二姨娘,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一尸两命,那时候隽宁才几岁。二姨娘很受老爷宠爱,老爷教她些蛊术也很正常。别人不会再有了,府上的下人都是穷苦出身,不会有心力去特意学这些。”
“难道是您相公的人杀了世华吗?”
“我相公对隽宁很好,世华与他无冤无仇,他没必要这么对一个丫鬟。再说,就算是他下的手,以他的个性,他也不会任由其抛尸野外。”
“那,还有什么人和您相公来往甚密呢?或许是您相公教给了她蛊术也说不定。”
陆明缇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阿音知道这事一定另有隐情,可又不好追问,只能小心翼翼地唤道:“陆姐姐……”
“还有,”陆明缇沉着脸,咬着嘴唇道,“还有府上的三姨娘。”
“三姨娘?她和您的相公……”阿音瞬间感到匪夷所思,脱口而出了半句后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及时止住了话语。
秋楠刚才安静了一会儿,听到“三姨娘”三个字又立刻开始躁动,神志错乱道:“……三姨娘,三姨娘请原谅我们姑娘吧,我们姑娘……什么都没做……”
“这是什么意思?”阿音回头惊愕道,“贵府的三姨娘和隽宁关系很不好吗?”
“也没有很不好,左不过是些小事。我相公出门捎回来的东西,三姨娘总要争最好的,有时候还要跟隽宁比,隽宁就总是避着。”
阿音想起来刚住在韦府的时候,确实有一次和隽宁遇上三姨娘,三姨娘对隽宁戴的首饰颐指气使。想到这儿,阿音的眉头重重的锁了起来。
秋楠这时突然一歪头,从嘴里涌出血来,鲜血瞬间浸透了床单。“秋楠,秋楠!”阿音和陆明缇连忙去帮她擦血,可是血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整整染湿了半张被子。秋楠挣扎了几下,出了最后一口气后终于双手一撒,躺在床上再也没了动静。阿音跪在床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伤心起来。陆明缇也痛心疾首,轻轻拍着阿音的后背安抚她。
陆明缇给秋楠轻柔地覆上被子对阿音道:“别太伤心了。事已至此,一会儿我让人看着,一定叫她入土为安。你还有什么心愿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陆姐姐,我,我还有一事……”阿音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你说吧。”陆明缇道。
“不知道府上,是不是有一位叫金宝的下人,我想从陆姐姐这里买下他来。”
“金宝?”陆明缇并没有什么印象。
阿音补充道:“他是个哑巴。”
“原来是他。”陆明缇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一些印象,“他是我相公身边的二等下人,只是失踪了有段时间了,最近府上事多,也顾不上报官。他原来在你们那里吗?你买他做什么?”
阿音点点头,想了个理由道:“我,我是在路边捡到他的,他浑身是血快死了,就被李老先生带回来医治,他浑身是伤,很可怜,云河在韦府见过他,说他是韦府下人,想来一定是别的下人欺负他不会说话才把他打成这样的。我从前一个人流浪,也到处受人欺负。我就想从陆姐姐手里把他买下来,让他跟着李老先生做些事。还望陆姐姐成全。”
陆明缇看着阿音单纯的眼神,又想起来隽宁,心里一阵酸楚,但她无法判断阿音的话是真是假,所以踌躇着没说话。
阿音见她犹豫,赶紧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了些银票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道:“陆姐姐,我带了钱的,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说完,阿音又从头上拔下来她随身戴的送给隽宁的那根簪子放在桌子上,急切道:“不够的话,我还有这个簪子,是从前我给隽宁打的……”
陆明缇一看到隽宁戴过的簪子,不禁悲上心来,她哪里还顾得上怀疑阿音的动机,只是一个劲的心疼她小小年纪还有心思救助别人,便赶紧止住阿音